安以沫當時腦子一亂,第一個想法就是,糟糕了,剛才不應該把那杯茶作為懲罰讓芸姨端著。
第二個想法就是,完蛋了,這張臉怕是要毀了……
當時的安以沫,腦子一亂思緒一滯,根本就忘記了反抗和避開,就那麼呆愣的站在那裏,眼睛緊緊的閉了起來,仿佛忘記逃開一般,站在那裏仍由芸姨行動……
閉著眼睛,期待的疼痛沒有等來,反而是感覺眼前一道影子晃過,她的身子被人往旁邊一推,差點跌倒,可是另一隻手,卻又被人死死的牽住了……
安以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眸光猛的睜開,就見眼前的龍子煜伸手,橫檔在自己麵前,那一杯滾燙的熱茶,不知道芸姨是怎麼出手的,反正下一刻,就已經到了龍子煜的手上,安以沫隻看到龍子煜的襯衫冒著熱煙。
“啊——”
安以沫驚呼一聲,還未撲上去給龍子煜解開扣子,就見他一步上前,狠狠一腳揣在芸姨的心窩處。
看樣子,芸姨似乎準備撲上來抓安以沫的臉,被龍子煜狠狠的一腳,整個人都踹飛了起來,遠遠的落在餐桌旁邊,額角似撞到了餐桌的一隻腳,鮮血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留在她的臉頰一側!
“龍子煜,快點解開你的扣子。”安以沫此刻什麼都沒想,隻想快點把龍子煜那隻袖子解開,好給他散散熱。
龍正天反應過來,走上去,狠狠提起芸姨的衣領,一雙眼瞳瞪的老大:“阿芸,你瘋了嗎?”
龍子煜冷著一張臉站在那裏,仍由安以沫手忙腳亂的給他解著襯衣袖子的紐扣。
安以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裏又是驚恐又是害怕。
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突然的讓她無法接受。
她就算回到龍家之後再堅強,可畢竟也隻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想起剛才芸姨的種種瘋狂行為,安以沫一陣的後怕。
幸好芸姨隻是在這個時候發狂,若是提早對她動手的話,她簡直防不勝防。
看來,她還是太嫩了,以後這種事情必須要小心處理,剛才隻要龍子煜慢一點點,安以沫的臉就毀了!
“噝……”
安以沫給龍子煜解著紐扣,龍子煜倒吸了一口冷氣,安以沫從外麵看了一眼,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本能的鬆開了自己的手,目光從芸姨那裏回到龍子煜的手上。
他的襯衣都還是滾燙的,那杯茶,看來真是一點都沒冷卻。
那茶水澆在他的手背和袖口處,還沾著桂花的花瓣,死死花香襲向安以沫的鼻尖,格外的好聞,安以沫不由吸了兩下鼻子,眼淚就落了下來。
小心翼翼的吹著冷氣,仔細的掀開龍子煜的衣袖。
他的手背已經被燙成一片緋紅,手腕處固然又袖子攔著,可是被燙過的人誰不知道?
露在外麵的皮膚最是散熱快速,可這袖子下麵蓋了一層袖口的布,被捂在裏麵的皮膚散熱慢,整個都被燙的通紅,甚至被袖口捂成一片慘白的紅。
那沉白色的肌膚大約是肌膚的表層,都已經泛白跟裏麵的紅肉剝離了。
安以沫禁不住深吸了一口冷氣,龍子煜雖然咬牙沉著一張臉沒有喊痛,可是他越是不喊,安以沫越是心疼。
他這是替自己受的啊!
心中劃過一抹感動,安以沫抬著淚眼看著龍子煜,噘著嘴巴給他喝著冷氣:“怎麼樣?疼不疼嘛?”
龍子煜本來皺著的眉頭看到安以沫這般為他擔憂的神色時,忽然緩緩綻開了一抹笑靨,微微搖搖頭:“你都為我哭了,疼了值了,一點皮外傷,不礙事,倒是這個女人……得好好處置。”
龍正天沉著一張臉,道:“叫一個醫生來,給大少爺處理一下傷口,大少爺被燙傷了!”
“是,老爺。”
外麵立刻有人恭謹的回答,安以沫沒有說話,想來,龍正天是要在這裏審問芸姨,不打算挪地方了,而龍子煜作為龍家的大少爺,自然是要留下來,不用離開的。
想到此處,安以沫一張臉上浮起濃濃的陰雲,沉著臉,冷冷的看著芸姨,隻見芸姨頭頂傷口的血液不停的往下流,想來傷的不輕,卻沒聽見她喊疼,隻是平時那雙無比溫軟的眼神,冷冷的睨著安以沫,就像安以沫是她的殺父仇人。
如果說眼神也可以殺死一個人的話,那安以沫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安以沫不由的歎息一聲,眸光深邃的看了芸姨一眼,半晌都說不上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