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槍響,回蕩在荒山之中。
一道重物跌落山崖的聲音,伴隨的刺耳猙獰的骨裂聲,極是恐怖。
尖叫聲、哭泣聲、求救聲。
有人死,有人活。
不會再有更多的人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荒山依舊是荒山,等到有人發現山崖下的屍骸時,或許早已經是一堆白骨了。
小屋依舊,卻再不會有人居住。
直升機起飛,乘著風勢,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京華市。
醫院,手術室外,童小安一身是血,卻都不是她的。
仿佛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她的世界從未如此灰暗。
淚已經流幹,因為童小安清楚的看見,丈夫中槍的位置竟然是心髒處。
他是那樣的勇敢,沒有一分一秒的猶豫。
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衝向奪命的槍口。
蘇夢醒舍棄性命保護妻兒,在中槍的刹那,也把莫紅染撞下了斷崖。
她摔死了,這與莫紅染為自己謀劃的結局並不一樣,也不會有人再將她葬入那事先準備好的墳墓中去。
合葬的幻想終究破滅,墓中注定空無一人。
“嫂子.”
孟賢神色蒼白,雖然很想說些什麼,但真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心髒範圍中槍,雖然未做手術檢查,但哪怕子彈稍稍擦出些傷口,也是足以致命的。
事實上,當蘇夢醒被送到醫院時,他的身體雖然仍是熱的,但似乎早已經停止了生機。
隻因為他是蘇夢醒,醫院的專家們才接下了這台手術,而不是直接把人轉送太平間。
“球球.睡了嗎?”童小安啞著嗓子道。
“是,藍醫生留下的藥劑很管用。”
孩子比大人更脆弱,尤其是親眼目睹那可怕的場景。
用藥物讓孩子入睡,總好過讓與童小安一起經受折磨。
女人一直在手術室外守著,等待那幾乎不存在的希望。
許久之後,手術室的燈變色了。
幾位專家走了出來,他們摘下口罩,個個神色凝重。
“醫生!”童小安想要站起來,卻發現雙腿無力,竟然已經支撐不住身體。
跌坐在椅子上,她幾近哀求地看著專家們,希望能夠得到好消息。
“手術.完成了。”為首的醫生神情苦澀、無奈。
“童太太,請節哀吧,子彈確實是從心髒裏取出來的。”
一刹那,童小安的腦海中似乎閃過一道驚雷,攪碎了她最後的幻想。
希望,破滅了。
她祈禱過,子彈並未射中心髒。
她也祈禱過,蘇夢醒能如劇本裏寫的那般神奇,心髒是長在右邊的。
可這一切的幻想,都被殘酷的現實踐踏了。
“他真的走了?”
童小安的嘴緩慢地張合著,聲音微弱到幾乎聽不清楚。
她在絕望中耗盡了最後的氣力,連發聲都做不到
醫生們見慣了生離死別,自然明白童小安在問什麼。
眾人正想著要如何安慰她,突然一道猩紅濺出,童小安噴出一口鮮血,直挺挺地暈厥了過去!
“快!準備手術室!”
夢中,比無邊的黑暗還要可怕。
童小安仿佛看見了一幅幅畫麵,從兒時開始。
那舞劍的少年、螢幕上帥氣的偶像、床邊溫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