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海般一望無際的叢林,從空中向下俯視,隱隱有一片霧氣彌漫在叢林中。
這是闊葉揮發出的水霧,正好做了叢林原始文明天然的保護傘。
叢林深處,偶爾有一片空曠似天井般的區域。
樹木被砍伐殆盡,露出的平坦地麵上,用棕葉、藤蔓和樹枝搭建起來半圓形建築物。
似一個個倒扣的碗,高不過一丈,占地不足十個平方米。
大約有六七十個這樣的木質小屋,便是雅尼的整個部落了。
部落中央,一個體積明顯大過所有木屋的‘巨碗’,便是酋長才能居住的‘宮殿’。
仿佛是象征著酋長的權利,一張張獸皮從屋外一直鋪進去,覆蓋著酋長大屋的每一寸泥土上。
大屋中間僅有一小塊露出泥土的地方,挖出個半米方圓的小坑,坑內正燃著篝火。
借著火光,隱約可以看見酋長專屬的硬木大椅上坐著一個男人。
他身材魁梧、肌肉雄健,滿臉得意的笑容。
在這男人的腿上,還坐這個妖治女人。
隻用簡單的獸皮稍稍包裹身體,去以無比魅惑的姿勢掛在男人的脖子上。
守衛在一旁的部落獵人敢怒不敢言。
老酋長去世,那張隻屬於本部落酋長的椅子上,居然坐著個外族的男人。
可雅尼不在,莎尼便是部落掌握最高權力的頭人。
誰也不敢違抗莎尼的話,也同樣不敢違抗那個控製著兩百名獵人的外族酋長。
“我的獵人不夠用。”外族酋長用土著語說道:“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調集你的族人,為我抓回‘神’的祭品?”
莎尼嫵媚一笑,說道:“等我成為酋長,全族的獵人都供你驅使,急什麼?”
男人哈哈大笑,隨手從一旁的鐵盤子上抓來一大塊烤肉,塞進莎尼懷中。
油漬濺了莎尼一身,她卻歡喜地笑著,享用難得品嚐一絲的肉味。
外族酋長的部落在北方荒原,那裏還能找到獵物。
這一點,叢林部落是比不了的。
如今的叢林,除了河水中還有些魚,樹枝上、洞穴裏還有些大老鼠、毒蛇、蛙類,再沒什麼帶肉的東西。
偏偏它們大多是不能食用的。
隻靠采集樹葉和鮮果,即便是莎尼這樣的部落貴族,也生活地十分窘迫。
咽下一口口水,站崗的獵人隻覺得饑腸轆轆。
現在他們每天隻能分到十個果子,卻是全家人的口糧。
餓死人的事件依然在發生。
每天晚上,幾乎都有強壯的族人將家中年邁的老人背出去,悄悄投入河流之中。
殺死老人,減少家庭糧食的開支。
這樣的手段雖然殘忍,卻是各個部落在饑荒時都會選擇的辦法。
孩子是必須要留下的,他們終究要長大,成為部落新的獵人。
在這種原始文明中,老人是最無用的。
“阿木,族中還有多少獵人?”
這個問題,莎尼每天都要問一次。
狩獵越來越難,但哪怕隻能摘到一些鮮果、捕殺幾隻鳥類或者野鼠,獵人們每天也必須外出一次。
冒著被毒蛇咬死、一腳踩空落入沼澤泥潭的危險,獵人們義無反顧地堅持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