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憂夏,你最好給我好好活著,否則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
那一刻的鍾子墨,鐵青著臉,眼底深邃幽暗,比地獄的索命鬼還要可怕,明明是大白天,看著他這副模樣,竟也能叫人從頭涼到腳。
對麵的消防員一驚,方才衝動的模樣他是見得多了,像這個樣子還真是頭一回看到,就好像要……從死神手裏搶人一樣,不死不休!
他臉色一變,趕緊就想抓住鍾子墨,不想鍾子墨比他更快,稍一矮身就鑽進警戒線裏,頭也不回地朝樓道跑去。消防員一咬牙,跟了上去。
電梯已經不能再搭乘,鍾子墨從樓梯上去,才到三樓,灼熱感就撲麵而來。然而,熱是一回事,更嚴重的是燒著的斷壁殘垣趁人不備就會兜頭砸下來,實在危險的很。
鍾子墨仿若未覺,悶頭往前衝,看得後麵的跟著的消防員心驚膽戰,好不容易到了五樓樓道,灼熱的火焰幾乎形成一個包圍圈,將白憂夏的屋子結結實實地圍了起來。
木門燒的正旺,要掉不掉地掛在門框。鍾子墨咬咬牙,一路上來,他的衣服已經被火苗燒到多處,他卻毫不在意,脫了外套蓋住頭臉,一腳踹開了搖搖欲墜的大門。
火焰隨意舔舐他的周身,他整個人幾乎陷在火海裏,然而鍾子墨好像失去了感官,感覺不到痛楚和危險,隻有不斷傳出的咳嗽聲顯示出他的難受。
屋內幾乎沒有可以下腳的地方,即便有,想要穿過火焰也不是那麼容易,鍾子墨完全置之不理,簡直開掛了一般,竟生生叫他開辟出一條路來。
“白憂夏!”沒有人應。
“白憂夏!”不管叫多少聲,通通沒人應。
鍾子墨固執地想要搜遍屋子裏的每個角落,確保萬無一失,他不能拿白憂夏的命開玩笑,不能遺漏任何一個角落。
外頭跟著的消防員看的心驚肉跳,鍾子墨身上已有多處燒傷,更是被胡亂砸下的家具砸到許多次,兼之屋內氧氣不足,他整個人早已沒有了生氣,呼喊的聲音也愈來愈低,若非憑借著一股勁,怕是早就倒下了。
叫來幾個人顧著這邊,消防員一咬牙也衝了進來,幸好滅火行動正在進行,火勢堪堪控製住,才沒有給鍾子墨造成更多的傷害。
他這邊剛進來,鍾子墨終於找完最後一個房間,沒有白憂夏的身影,胸口緊憋的那口氣一鬆,眼前便黑過去了。
暈過去的前一刻他還在想,幸好白憂夏不在這裏,隻要她好好的,他什麼也不追究了。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他在火海中沒尋到白憂夏,未來的四年裏,就算翻遍整個夏城,鍾子墨也再沒找到白憂夏。
她從他的生命中徹底消失了!
*
昏暗的房間裏,東西都很整齊地擺放著。
鍾子墨潦倒地躺在在床上,和整齊的房間形成了對比,酒氣彌漫的鍾子墨,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散亂的頭發,白襯衫連扣子都沒有扣對。而床邊的桌上則放著醫院報告單。
是“抑鬱症”。四年了,白憂夏神秘消失四年了。四年裏,鍾子墨每天都在思念白憂夏,摻雜著恨和愛,終究還是得了抑鬱症。
鈴鈴鈴…這時候,鍾子墨的手機響起。
“喂,誰啊。”因為患了抑鬱症,所以鍾子墨偶爾顯得暴躁。
“子墨,是我啊,約翰喬。明晚我帶你出去。帶你去玩哈哈哈。我有個生意夥伴生日,她要辦一個宴會,邀請我去了。聽說很隆重呢。你就給給麵子一起去吧,說不定可以認識許多有趣的人。”
約翰喬知道鍾子墨得了抑鬱症,每天鬱鬱寡歡,他想著鍾子墨再這樣子下去可不行,遲早會把鍾子墨自己毀了。想要拉鍾子墨出去玩,忘記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說不定對病情有幫助。
鍾子墨推托了幾句,可終究還是擰不過約翰喬,畢竟兩個人做朋友兼死黨這麼久,約翰喬還是很清楚鍾子墨的。
“好,那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明晚我來接你,你可是要好好打扮,別給你朋友我丟臉,穿得整齊些,最好噴點香水。拜拜~”一說完,約翰喬就把電話掛了。
接完電話,鍾子墨歎了一口氣,手機的光刺痛他的眼睛,其實刺痛他眼睛的是手機上的照片,那是以前鍾子墨偷拍白憂夏的。照片裏的白憂夏看起來十分安靜溫婉。鍾子墨掉下淚來。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約翰喬知道鍾子墨雖然答應了他,但也隻是嘴上答應,他提前一小時到鍾子墨家,不愧是死黨,一打開房間,鍾子墨還在床上呼呼大睡,看起來很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