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一切還有回轉的餘地。”賀銘恩緊緊抱住她不願鬆手,似乎隻要鬆手,她便會立刻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你相信我,一切都可以重來,我會把小天當成自己的孩子,那些不好的回憶,就讓它過去……”
“不……”夏遇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掙紮,可他的雙臂像是鉗子,怎麼都掙不開。
情急之下,夏遇低頭,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嗯……”賀銘恩悶哼一聲,卻始終沒有鬆手,他更加用力的摟住夏遇,“如果這樣能讓你舒服,你就咬吧!”
夏遇早已滿臉淚水,她的牙齒死死的扣住了賀銘恩的肩胛骨,再多用一分力,便可以嚐到鮮血的滋味。
可是她居然遲疑了,她不敢咬下去,更不舍得咬下去。
從他抱著她的那一刻起,那被她深埋在心底對賀銘恩的愛意,瞬間湧了上來,將她的憤怒,她的怨恨都吞噬得一幹二淨。
當年葉茵說得對,她就是犯賤,賀銘恩施舍給她的一點好,她就可以將所有的痛苦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殘存的理智,讓她終於冷靜下來,她流著淚,就著賀銘恩的手臂,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在沒有看到夏天平安的出現在自己麵前之前,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倒下。
接下來等候的時間裏,夏遇在不肯多說一個字。
賀銘恩將大衣披在她的肩上,她便脫下扔到一旁,他將倒好的溫水遞到自己麵前,她更是毫不留情的直接摔在地板上。
如此反複的折騰了好幾次,賀銘恩終於停了下來。
他從來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夏遇比任何人都了解,所以才會一次一次的觸碰他的底線。
隻要將他激怒,讓他拂袖而去,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可是賀銘恩卻偏偏和她唱著反調,似乎專門為了讓夏遇發泄一般,不管她態度多麼惡劣,他都隻蹙著眉頭,轉眼便恢複如常。
夏天的手術做了整整十個小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夏遇起身時,眼前一花,整個人都險些栽倒在地。
還好賀銘恩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撈了起來。
夏遇撥開賀銘恩的手,衝上前趴到了夏天的床邊,醫生說手術很成功,在醫院裏觀察一段時間,確定沒有排異反應後,便可以出院了。
她緊緊懸著的心,終於鬆了下來。
賀銘恩自從來過那一次後,三天兩頭的便往醫院裏跑,夏遇並不待見他,卻也不再追問他林子衡的下落。
仿佛是知道,不管她怎麼追問,賀銘恩也不會告訴她真相,所以她幹脆懶得多說了。
倒是小夏天醒來後,對賀銘恩有著格外的好感。
“媽媽,那個叔叔今天還來嗎?”
夏遇將勺子裏的餛飩,放到嘴邊輕輕吹了吹,遞到她的麵前,溫柔的笑了笑,“你先乖乖吃飯,吃完了媽媽再告訴你。”
小夏天眨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似乎在考究她話裏的真實性,“媽媽最喜歡說謊了,我才不信,你要先告訴我我才吃。”
孩子終究是孩子,夏遇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勺子遞得更近些,“他不會來了,以後都不來。”
聽到夏遇這麼說,小夏天的眼睛登時便紅了,“為什麼?是不是因為我不乖,所以他才不來?”
“誰說我不來的?”
病房的門忽然被人從外推開,賀銘恩穿著灰色的大衣,帶著一身風雪,從門外擠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