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定定地看著女人關懷的臉,微涼的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女人柔軟的眉眼,有些往事封存得太久了,觸景生情之後,忍不住想要找個人傾訴。
於是,他把車子開到了海邊。
麵對茫茫大海,聽著海浪的喧囂,他低沉地說道;“七七,見見你的婆婆吧!”
“啊?”
大海蒼茫,海水卷著冷冽的海風,一波一波地拍打在礁石上。
對上顧七七錯愕的目光,封景說:“沒錯!我母親就在這兒。”
往事回籠,紅了封景的眼。
想當年,他的母親也是豪門之後。
她這一輩子唯一做錯的事情就是嫁給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丈夫。最後,丈夫被人生生搶走不說,自己還落得個跳海自盡的下場!
那一天在遊樂場,是母親給他的最後一次陪伴……
顧七七驚愕地看著男人眸子裏的沉痛。
這個外表冷冰冰的男人,他其實有種一顆最柔軟的心。
隻是在接連受到最致命的打擊之後,他披起了刺蝟的外衣,用冷漠當武器,把自己嚴嚴實實地保護了起來。
許多許多的事情,他從不與外人說道。
哪怕是顧七七,在他如此悲傷的時刻,也隻知道他在想念他的母親而已。
然後,或許是她也要當媽媽了吧!
心中悲憫的情一旦發酵,她的腳步就不受控製地向封景靠近,抱上他,想從自己纖瘦的身板裏提煉出所有能鼓動人心的正能量,安慰他:“別難過!以後,我的媽媽就是你的媽媽。”
“真的?”
“當然!”
boss不確信的目光讓顧七七的心倏地一窒,下一秒,就拉上人家的手往回走:“走,我們現在就媽去!”
大年初一,她不要他在悲傷中度過!
……
平凡的小鎮,一整天都沉浸在爆竹聲聲中。
鄰家的張阿姨來女婿了,一整天,小巷子裏充滿了她那唯恐他人不知道的歡笑聲。
李大媽的女兒也帶男朋友回來了,聽說是個大企業的白領,人俊俏,嘴巴也甜。
還有七七的兩個堂姐,一早就帶了新交的男朋友上門來,說是給顧美娥拜年。
一整天,顧媽媽都強顏歡笑著,等待的目光,無數次從門口掃過,最後又失望地收回來。
大伯母顧雪嬌平時就喜歡踩她兩腳,今天看外頭傳得神乎其神的豪門女婿一個蹤影都沒出現,不由得樂了!
她拎起一杯鐵觀音,一杯喝著,一邊笑嘻嘻地擠兌人:“我說二嬸啊!不是我要說你!七七嫁人這事你實在太草率了!咱們顧家雖然說不上是大富大貴的人家,可也用不著高攀人家啊不是?你看看,看看,高攀了人家的結果是什麼?聘禮?沒有!婚禮?沒有!就連這大年初一的,回來給娘家人拜個年的禮貌都沒有!要我說啊,人家就是看不起七七那丫頭,要不然也不會娶了這麼久了,連給家人請個安都沒有,鄉親們說是不是啊?”
“怎麼就不把我們當一回事了?”顧美娥不悅地打斷了顧雪嬌的話,看她板起老臉來,她也不客氣:“我們家七七一早來電話了,女婿今天要帶她跟親戚朋友們拜年呢!人家有錢人,親戚朋友也多,哪像你家兩個,除夕夜就過來了!”
“嘿!你這說的什麼話呢?婷婷和美美的男朋友除夕夜過來怎麼了?說明他們把我們當自家人!”
顧雪嬌炸毛了起來。
平時欺負慣了顧美娥母女,今天被當著眾人的麵一翻頂撞,她的臉色頓時沉到了長江底。
吆喝著街坊鄰裏們來評評理。
一時間,小賣部裏充斥著各種吵鬧。
原本,人怕出名豬怕壯,顧七七嫁入豪門,丈夫又是個帥氣沉穩的年輕人,好多人看他們家的目光就各懷心思,今日再看他們妯娌兩個胡掐,他們表麵上幫著勸和兩句,但心底裏卻不由得信了顧雪嬌的話,暗道七七的豪門日子鐵定不好混。
顧美娥是個要麵子的人,哪裏受得了別人這麼擠兌?
一怒之下,抓起手機就說:“你們不就是不信嗎?我這就給我女婿女兒打電話,他們說不定已經走完親戚,現在正往這兒趕呢!”
“哼!你就吹吧!”顧雪嬌不屑地冷哼。
隻差沒在臉上寫著:我就是看死了七七是個沒出息的丫頭。
顧美娥咬著牙!
抓著手機的手氣得一抖一抖的。
電話撥出,通了沒人接聽。顧雪嬌和她的兩個女兒又冷笑了起來。
她麵子上撐不住,轉而又撥打封景的電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