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梔點了點頭,雙目盈盈看著楊媽媽。
楊媽媽道:“眼看著該過年了,我想做件白綾襖,隻是我的針線一向拿不出手……”
玉梔微微一笑:“媽媽如果不嫌棄,我倒是可以試試!”
夏媽媽和楊媽媽都是王府內院的管事,如果這兩位媽媽對她的印象好,她在郡王府的日子也會好過些。
楊媽媽笑道:“如此多謝了,你傍晚時去我那裏拿白綾、清水綿和絲線吧!”
玉梔嫣然一笑:“不知媽媽住在何處?”
夏媽媽笑了,道:“她是二公子的奶娘,自然住在二公子外書房院子翠微居,就在淩霄院東隔牆,你問一問就知道了!”
愛梅送玉梔和清茶離開,到了大門口,她握住玉梔的手悄悄道:“謝謝我吧,我可是為了你才出頭的……”
玉梔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愛梅姐姐,謝謝你,這件事咱們就爛在肚裏吧!”
她自然知道,愛梅是在幫她,因此不欲拖累愛梅。
愛梅笑了起來。
她性格中自有一股俠義之氣,看不得世間有不平之事。
又聊了一會兒之後,玉梔見快到中午了,怕耽誤給水蓮和水荇取午飯,忙與愛梅揮手作別,與清茶一起往淩霄院方向走去。
到了僻靜處,玉梔抬手在清茶腦袋上敲了敲,抿著嘴笑了。
清茶摸摸腦袋,也笑了。
回到小偏院,玉梔發現秀雲居然還在哭,不由歎了口氣。
遇到問題的話,如果一味的隻會哭,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
與其哭個不停浪費時間,不如去想解決問題的辦法!
到了傍晚,玉梔尋了個空,與清茶一起去了淩霄院東隔牆二公子的外書房翠微居。
沒想到淩霄院和翠微居不過是隔了一道牆,大門的朝向卻大大不同,玉梔和清茶竟繞了好一段路才趕到翠微居。
林佳的小廝阿青奉了楊媽媽之命,正在翠微居大門口候著,見玉梔和清茶過來了,便迎上前道:“你們倆誰是楊媽媽要找的玉梔?”
玉梔抿嘴一笑,舉起手俏皮道:“就是我啊!”
阿青認出了玉梔便是那日清晨幫忙的小丫鬟,卻不肯說穿,引著玉梔和清茶進了翠微居,徑直往東偏院楊媽媽住處去了。
楊媽媽把準備好的上好白綾、清水好綿和幾盤絲線放在一塊寶藍錦緞上,當著玉梔和清茶的麵裹好,笑著道:“是少年人穿的,大約是這麼高,這麼寬……”
她比劃了幾下之後,玉梔便猜到是要給二公子做白綾襖了,卻不說透,仔細把楊媽媽說的尺寸記在了心裏。
接下來這幾日,玉梔每日打掃完淩霄院回到自己住的小閣樓,便開始縫製楊媽媽交代的白綾襖,不過七八日玉梔就把這件白綾襖做好了,有用剩下的材料縫製了一對繡花坐墊。
這天晚上,玉梔用那塊寶藍綢緞裹了白綾襖和那對繡花坐墊,悄悄下樓叫了清茶,兩人一起出了門,往翠微居給楊媽媽送了過去。
楊媽媽接過去細細看了一番,發現大小正好,針腳細密恰到好處,清水綿鋪墊得極為均勻,襖麵潔淨,心中很是滿意,連連點頭道:“多謝!多謝!”
再看看那對繡花坐墊,她心中更是滿意,看向玉梔的眼神頗為和藹——玉梔這個小姑娘,活做得好且不說,而且不是一個貪小便宜的人,心思也巧——這對坐墊正好放在二公子書房的圈椅上,真是不錯!
玉梔含笑道:“些許活計,媽媽不嫌棄就好。以後若是有活,媽媽盡管吩咐。”
楊媽媽溫聲道:“玉梔,有空的話,多來我這邊陪我聊天。”
玉梔笑眯眯道:“到時候媽媽可別嫌我煩人!”
楊媽媽把白綾襖重新疊好放在一邊,讓玉梔和清茶在她身邊坐下,問起玉梔和清茶的身世。
玉梔想起往事便刻骨的恨,不願多提,笑眯眯道:“為了供我哥哥讀書,爹娘就把我給賣了。”
楊媽媽不由歎息,道:“咱們大周就這點不好,仿佛兒子都是天上的月亮,女兒就是腳底的泥,為了兒子,女兒可以隨意發賣,唉!”
玉梔頗有同感,道:“隻盼著將來有一日大周的風氣能改了,兒子和女兒一樣重要!”
楊媽媽又問起了清茶。
清茶是家生子,一家人都在王爺的莊子裏幹活,不管是男孩子女孩子,到了年齡就送進王府服役,倒是沒什麼可說的。
得知清茶是夏媽媽安排進來的,楊媽媽這才放下心來。
三人正說著閑話,外麵傳來了阿青的聲音:“媽媽,二公子回來了,二公子還沒用晚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