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精如謝三爺者,自然很快便明白了陌南秧此話的用意,片刻的驚訝後,他回過神來,配合著陌南秧大笑道:“哈哈哈,我的錯!我的錯!我應該多安些路標在附近才是,東邊兒那林子確實容易迷路……太大了!等著,我明兒個就派人去把路標豎起來,保證以後你們能輕而易舉的回來!”
“三爺真是太客氣了。”陌南秧麵上的笑意更深了,奉承的客套話張口便來:“服務如此體貼入微,以後我們路癡,可有福了!”
倆人正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場麵話,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啪嚓”一聲脆響,那聲響聽上去,像是什麼玻璃製的器皿落到了地上,摔碎了一樣。
順著聲源望去,隻見別墅門口映出謝五小姐嬌小玲瓏的身子,謝五小姐的腳下,布滿了水漬和碎玻璃渣。
嗬……始作俑者出來了……陌南秧的眸色不由的加深了些,對著站在門口的謝茗汐緩慢的揚起了嘴角。
謝茗汐臉色煞白,一雙杏眼睜得渾圓,臉上寫滿了震驚,跟活見鬼一樣。
“哎喲,那不是謝五小姐嗎?”比起謝茗汐的僵硬與呆滯,陌南秧這邊兒就得體大方的多了,她彎起了眼睛,笑意盈盈的看向愣在原地的謝茗汐,嫣紅的唇,帶著殘忍的笑:“怎麼還把杯子給打了?”
聞言,謝五小姐的臉色瞬間變得更難看了,她不受控製的向後退了一步,看向陌南秧的目光裏,寫滿了驚恐。
她……她為什麼還活著?謝五小姐不可置信的凝視著站在自己麵前完好無損的陌南秧,全身都因恐懼而不自覺的發著顫:她不是被她請的流氓綁架走了嗎?她明明吩咐過他們,讓他們好好收拾陌南秧,絕不能讓陌南秧再出現在她麵前……
可為什麼,這才過了不到一天,她就回來了?
“要小心一些才是啊。”陌南秧清潤平緩的聲音將謝五小姐飄遠的思緒又重新拉了回來,謝五小姐抬眸,對上了陌南秧幽深而沉冷的眼眸,那眼底的冷意,竟讓她不寒而戰。
“可別一不留神踩上了玻璃。”陌南秧眼眉如畫,唇角勾起的笑容,恰到好處:“劃自己一腳傷,可就得不償失了。”
聽陌南秧這麼一講,站在陌南秧旁邊的謝銘爵不由的笑了,他一邊兒笑,一邊兒搖頭感慨道:“唉,這孩子,從小就毛手毛腳的……都是讓我家老太太給慣的!”
說著,他扭過頭來,看向站在別墅門口的謝茗汐,說話的聲音,稍微提高了一些:“你還站在那兒幹什麼?沒聽你南秧姐姐說嗎?快從那堆玻璃渣裏出來,別再把自己的腳給劃傷了!”
謝茗汐這才如夢初醒,魂不守舍的往後退了幾步,見她退開了,侯在門口的女傭連忙拿了掃帚和抹布過來,把地上的碎玻璃清理了。
做賊心虛的謝茗汐本想順勢逃回自己的房間,麵得一會兒陌南秧突然翻臉,過來找她當麵對質,讓她下不了台。
然而,就在她轉身想走的那一刻,她突然看到了站在陌南秧和謝銘爵後麵的秦慕澤。
於是,她愣住了,目光有意無意的,向秦慕澤瞟了過去。
秦慕澤身後停著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她認得那輛車,實際上,秦慕澤在定製這輛車的時候,她就在旁邊,設計師還拿出兩個模型來問她那個好看,她選了左邊那個看上去更張揚的模型,可秦慕澤最後卻買了這輛相對而言比較穩重的跑車。
“做人要低調。”付完款後,她悶悶不樂的問秦慕澤為什麼不買自己選的那一輛,秦慕澤笑著揉了一把她的腦袋,回了她這麼一句話。
說來也奇怪,以前她明明喜歡張揚的東西,越浮誇,越豪華,表現力越大越好……可自從聽他說了這麼一句話以後,她竟也愛上了典雅低調的東西。
這車明顯是剛停到那裏的……停的位置甚至不是停車位……所以……所以是她家慕哥哥把陌南秧給接回來的?
意識到這點兒以後,謝五小姐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她不由的開始去想:陌南秧到底有沒有把她買凶綁架她的事兒告訴秦慕澤。
肯定告訴了吧!謝五小姐咬緊了牙:她是那麼的惡毒,又是那麼的刻薄,現在好不容易抓住了自己的把柄,她肯定迫不及待的把這一切都告訴了秦慕澤,順便再裝一把可憐,好博取她家慕哥哥的同情!
在謝五小姐偷偷打量秦慕澤的同時,秦慕澤其實也在暗中觀察她和陌南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