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個小女孩。”他笑著說:“像你剛認識我的時候。”
縱然兩個人格已經融合,記憶也已經共通。而且由於第一人格是成年後的人格,而小甜甜則主要是兒童時期,所以融合後,小甜甜對他的影響無非是把他變得溫柔,但他看上去仍更接近第一人格。
也是因此,每當他說起第二人格的一些事時,我就會有種非常違和的感覺。
我說:“你是說我的樣子不夠成熟嗎?”
“你明知道是在說你可愛。”他放在桌上的手朝我伸過來,握住了我的,說:“如果你真的隻是在糾結這些,那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我能做點什麼來讓你別這麼緊張。要不要少請一些人?”
“你請柬都發出去了。”
“我可以再要回來,不過是登門道歉而已,並不麻煩。”他說:“婚禮不是我一個人的,你覺得舒服最要緊。”
我問:“你覺得我的擔心有道理嗎?”
“沒道理,你始終是那麼漂亮。”他笑著說:“其實比起十幾歲時,我更喜歡你現在的樣子,我覺得那時的你有點傻,而現在更有風韻。”
我說:“自從融合以後你就開始說漂亮話了。”
他眯起了眼睛:“我畢竟曾經是個作家。”
“童話故事裏有這些嗎?”
“我也想朝著成人作品發展的。”他一臉正經,但眼角的壞笑展露無遺。
這晚由於晚上下了大雨,回去不太方便,我和繁音便在這裏住下。雖然我跟他淩晨都要出發去工作,但按照規矩,這應該是我們結婚前最後一次見麵,所以我們還是珍惜時間互相探索了彼此。
接下來我們分別忙於自己的事業,因為想要在婚禮和蜜月期間休假的話,現在的加班是必不可少的。
一直忙到婚禮的前兩天,我才結束了工作,到我以前住的地方去接憐茵。頗為意外的是我爸爸也在,我對他打了招呼,說明來意,他派人去接憐茵,然後不再說話。
為了消磨時間,我主動找他聊了聊公司的事,但他興趣缺缺,話題很快便被中斷。
接下來又陷入沉默,我想到了新的話題,正想開口,他便先說話了:“我也收到了請柬。”
我說:“請柬是他發的。”
他點頭:“我知道。”神態略微有些輕鬆,但很刻意:“你是不肯請我的。”
我說:“賓客名單是我們共同決定的。”
他點頭,道:“雖然還是不看好,但你既然要辦婚禮,那麼你可以選一個人代表蘇家去。”
他說得是“代表蘇家”而不是代表他。
我說:“我會安排的,謝謝您提醒。”
他望了望我,又不說話了。
幸好憐茵很快就出來了,他殷殷地叮嚀了許多,憐茵也小大人似的叮嚀了他許多,這畫麵反而讓我像個閑人。
上飛機時,憐茵又接到我爸爸的電話,他倆聊了一小會兒,她便跑回來說:“媽媽,外公要我告訴你,他祝你婚禮一切順利,還說要你不要擔心蜜月,他會把公司裏的事情安排好。”
“記得替我謝謝他。”
婚禮的這天早上,繁星一早就帶著伴娘團來了,其實這麼多伴娘不過是為了應付場麵,我隻和繁星關係親近。我沒有時間,而繁星不會應酬,光應付伴娘就已經讓她有點頭痛,不過這局麵在念念到來以後便改觀了,她曆來伶俐,很會應酬事情。於是她就留在這裏,算是半個小伴娘。
一切準備妥當後,我站在鏡子前,這幾年我格外愛惜自己的身材,知道婚禮後,更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緊急培訓,所以它其實是令我滿意的。
婚紗的領口和袖子都是蕾絲的,不熱但足夠遮掩我的傷痕。化妝師巧妙地遮蓋了我臉上的細紋,且讓我變年輕了不少,裙擺下的碎鑽在燈光下閃著光,將整條婚紗都映得流光溢彩。
雖然總是有人說我漂亮,但事實上我內心自卑,總是不覺得如此。而此時此刻,我突然覺得自己很漂亮。我想起十九歲那年,我穿著那紙片一樣的廉價婚紗,繁音可能好一些吧,但也不過隻有一套量產的西裝。
想想覺得挺好笑的,作為兩個龐大組織的繼承人,我和繁音當年結婚時,居然陰差陽錯得那麼寒酸。
到城堡時,天色已經完全大亮了。
與上次來看時不同,此時外麵車水馬龍,賓客多得數不清。
但我仍是一眼就能看到繁音,原因無他,因為他裝扮得特別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