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樓簫說到做到,真沒在我的眼前出現,店裏也沒去了,公寓也沒回了,我不知道她在哪裏,但我沒去找她。

每天重複的過著日子,去醫院看楊歡,店裏上班,然後就是回公寓。

不用再回老宅,我也不會刻意回去,傅容庭不知最近在忙什麼,沒回老宅,卻也沒回公寓。

他人沒回來,我卻一直記著他曾經說,年後就去離婚。

也記著他說,等他與蘇姍有了結果再離婚。

記著他說,讓我就這麼一直跟著他。

反反複複的他,讓我無所適從。

過了年後,有兩個受重視的節日,一個是大年,一個是情人節。

西方情人節。

大年的時候,我回了老宅吃飯,傅容庭也回去了,隻是當晚,他沒也留下來,吃了飯後就走了,很是匆忙的樣子,我沒問,但女人的直覺告訴我,他去找蘇姍了。

沈晨南還是偶爾來店裏麵,不過都是規規矩矩,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像朋友一樣相處著。

轉眼,情人節就在明天,今天是楊歡出院的日子,我安排好了店裏麵,去了醫院。

顧雲生早我一步來了,辦理了出院手續,正在為楊歡收拾東西,孩子在死後第二天顧雲生就下葬了,沒讓楊歡去,怕她傷心過度。

看著顧雲生做這一切,楊歡隻是漠然地接受著,什麼都沒說,也沒再反抗,但從她的眼神裏,我看得出,那抹悲涼與荒蕪,這將會長長久久地橫亙在他們之間。

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楊歡側頭看見我,難得露出一絲笑:“樓笙,你來了。”

我走進去:“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不用,有人做。”楊歡這話是說給顧雲生聽的。

顧雲生收拾好後說:“歡歡,我先把這些東西提上車。”

楊歡沒有說話,顧雲生也沒說什麼,提著楊歡的藥就先出去了。

看著顧雲生走後,我說:“楊歡,你要折磨顧雲生到什麼時候?”

或許我現在站在旁觀者的位置,對顧雲生為楊歡做的,心裏還是多少有感觸,孩子的事是遺憾,可總不能這樣下去,折磨對方,也是折磨自己。

楊歡扯了扯嘴角:“我不知道,樓笙,我現在隻想離開他,我沒有勇氣再待在他的身邊,現在我連都看他一眼,我都覺得罪惡,對不起我的孩子,昨天徐慧又來鬧了,看著她那囂張的樣子,我真是恨不得拿刀子砍了她,看著顧雲生動手打了她,我心裏有痛快,卻覺得又太輕了,當時,顧雲生也當著我的麵,跟徐慧提出了離婚,我不知道他那樣做是在做戲,還是真的。”

如果換做是我,我想也會跟楊歡此刻一樣,不敢再輕易相信誰。

也會做不出選擇,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可逃避,能讓冷靜,更好的解決問題。

“那你回去先休息一段時間,先別急著做決定,等想好了,再決定也不遲,隻要不後悔就行。”

那天沈晨南把我送回去後,我也在想,如果我不那麼快做決定,是不是就能回頭?

就不用再陷入傅容庭給的若即若離之中。

她楊歡搖頭:“住院的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也做了決定,以前我多麼希望他趕緊離婚,跟我在一起,你知道,人都是自私的,可我更知道,徐慧不會放手,我永遠忘不了徐慧說的那句話,她說,她允許顧雲生在外麵玩,男人嘛,玩累了,終歸是要回家的,而家裏的女主人,是她徐慧,顧雲生跟徐慧的婚姻,不是個人,離婚沒那麼容易,我閉上眼睛,都能想到以後的日子,三人的日子,顧雲生周旋在兩個女人之間,精疲力盡。”

如果真是這樣的日子,那楊歡一輩子都看不到希望。

我看了看楊歡,做決定隻需要一瞬間,可要履行這個決定,很難。

就像那些分手的情侶,分分鍾喊停止,可分開後,又受著各種相思的煎熬,又各種後悔。

失戀三十三天,楊歡,我不知道她要用多少時間走出來,或許,能不能走出來。

我心裏歎了一口氣,剛要說先出去,楊歡的手機忽然響了,她看了眼來電,臉色都變了。

眼神裏帶著無奈與恨,更多的是疲憊。

累的仿佛開口說一個字都累。

疲於任何語言。

僅一個表情,我就知道打電話來的是誰。

楊歡的老家,那一群吸血鬼。

老家的電話,楊歡不想接,又不得不接。

她滑了屏幕,走到一旁接通:“什麼事……最近沒有時間……你們到底把我當什麼?提款機嗎?你們要走親戚,要養孩子還是買這買那,有手有腳,不知道去賺啊……別再來這一套,你真想死,趕明兒我回來陪你一起死行不行?正好有個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