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兒,這話我自己說出來都在心底質疑,哪個男人會拋棄自己的心尖兒,卻來管一個即將離婚的妻子。
但我不明白傅容庭啊,我不敢放肆猜測。
傅容庭沉著眸子看我,眼中閃著點點星光,深如幽潭的眸子讓人摸不透他的情緒,比如現在,明明蘇姍躺在醫院裏,他應該去的啊,守在我這裏算幾個意思,就算想演深情,現在也沒有觀眾了,我這個妻子本就是擺設,去他的啊,我又不攔著。
我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卻抓住一個不是重點的重點,有點兒激動的捏著我的肩膀問我:“你剛才說什麼?又沒了一個?樓笙,你的意思是說,之前的孩子是我的,對不對?”
我覺得自己跟傅容庭不在一個頻道上說話,提到那個無緣的孩子,心中便是一陣刺痛,我自嘲一笑:“就算是又如何,終歸還是沒了,已經回不來了。”
傅容庭眼神沉了沉,忽然將我一把扣在他的懷裏,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嗓音帶著點沙啞說:“對不起。”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很難得從傅容庭的嘴裏聽到這三個字,我抿了抿嘴問:“傅容庭,你這是怎麼了?”
他抱了一會兒,將我鬆開,捋了捋我的頭發,聲音清冽:“我們先回去。”
說著將我抱起來,我這腳不是不能走,一隻腳撐著拐杖還是可以走,但能偷懶的我肯定願意讓他這麼抱著,看著他堅硬的下巴,我問:“傅容庭,我將你的蘇姍推了下去,你怎麼一句話也不責怪我?”
他低頭看了我一眼,反問我一句:“是你推的嗎?”
“我說不是,你會信嗎?”
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我說:“會。”
就這一個字,已經不需要我再去多說什麼了,不需要解釋,平淡的語氣,我聽出了裏麵他對我的信任,他相信我沒有推蘇姍。
他的信任讓我心底湧出喜悅,我咽了咽口水說:“你不知道一個女人瘋狂起來什麼事情都做得出,萬一我真將她推下去了,傅容庭,你會怎麼做?”
他停了下來,鷹隼般的眸光看向遠處,看著無盡的夜色,嘴角輕揚著說:“若有一天你肯爭肯搶,我很高興,但我更希望不讓你去爭去搶。”
有點沒聽明白,他是希望我去爭還是不去爭?
可我能爭嗎?
這一晚上,傅容庭給我的感覺就是若即若離,好似抓在手裏了,他其實又是在遠方。
傅容庭帶著我回了紅鼎天下,幸好沒有回老宅,不然今晚上肯定是不要想睡覺了,酒會上出了這麼大的事,老夫人估計也是知道蘇姍懷孕的事,現在外界可能都知道了,還不知道外麵怎麼說呢。
前一刻跟妻子上演恩愛,下一刻懷孕小三卻流產了,還是跟正室爭執,明天新聞肯定很精彩。
傅容庭將我放在床沿坐著,鄭重地說:“坐著別動,我去放洗澡水。”
看著他進去,我手撐著床沿,輕輕地晃著雙腿,看著包裹著跟粽子似的左腳,聽著浴室裏麵傳來水聲,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著,可想到兩個小時前蘇姍腿間那一攤血,我又覺得自己不該笑。
腳停止晃動,目光怔怔地盯著腳,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就是覺得這一晚上自己好似什麼都看透了,又茫然,心裏極其複雜。
視線裏忽然多出了一雙腳,頭頂響起他低沉的嗓音:“在想什麼?”
我仰頭,看著他笑:“在想明天的新聞頭條會怎麼寫。”
其實我是想說,在想明天到底是離還是不離啊。
他忽然像慈愛的家長一樣揉了揉我的頭發,微微歎息:“別人說什麼,都不重要,嘴長在別人身上,做好自己就行。”
我一愣,說道:“沒想到你也會講大道理,會寬慰人,不過明天好似受到口誅筆伐的不是我,而是傅少你。”
他的眉梢微微一挑:“你這是在擔心我?”
“不是,隨口說的而已。”我垂下眸子說:“水放好了吧,我先進去洗澡。”
他勾了勾唇角,盯著我的腳問:“需要幫忙嗎?”
我覺得他笑的有點不懷好意,迅速拒絕:“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後麵的話還沒說呢,傅容庭用結實的手臂將我抱起來朝浴室走:“我看你也不能走,還是我抱你進去。”
我瞄了他一眼,這抱進去確定沒點別的意思?
也就幾步路,抱到浴缸前,他將我放在浴缸上坐下,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眸光深邃的俯身問我:“需要我幫你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