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歡好笑不已:“接什麼風,就出去十來天,你有事你先忙吧,占用你家大床睡一覺去。”
側臥的房間一直是收拾好的,楊歡抱著抱枕進去睡覺,我將兩杯子收拾了一下去了沈家。
沈晨南沒在,家裏就沈伯父跟王姐,我去的時候丫丫正好在睡覺,沒有鄧玉蘭的沈家,清靜了不少,王姐領著我到大廳坐下,說道:“樓小姐,你先在這裏坐一會兒,我上樓去叫先生。”
王姐給我倒了水,上樓去叫沈伯父。
沒一會兒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沈伯父匆匆從樓上下來,對於沈伯父,當年他沒反對我跟沈晨南,我挺感激的,但一想到他自作主張將丫丫給帶走,心裏還是怨的。
我起身喊了他一聲,他擺擺手笑說:“樓笙,你坐吧,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我知道這隻是沈伯父的客套話,想必他是知道我已經嫁給了傅容庭,也知道我一定會來沈家,我也沒跟他兜圈子,直接說明來意:“失去孩子的那些日子,過得很不好,沈伯父,今天你也應該知道我的來意,我要帶走丫丫。”
沈伯父麵色有些尷尬,可能也是覺得對不起我吧,悵然道:“樓笙,當年沈伯父做的確實不對,但也隻是想你過得好一點,想必你也從晨北那裏知道事情的全部,當年事發突然,晨南臨終前還惦記著你,你跟晨南的感情,我是看在眼裏,晨南出事,孩子若還交給你,你肯定會守著晨南一輩子,當時的情況,我隻能那樣做,晨南想你過得好,我這個做父親的能為他做的,也就隻能如此了。”
“可他沒讓你把丫丫帶走,孩子離開母親,沈伯父,你能理解那種痛苦嗎?你不理解,那不是為我好,是在將我置於死地。”我厲聲說:“沈伯父,你以為的對我好,在我看來卻不是那樣一回事,你沒問過我的意見,你說你為了晨南,可他到底想什麼,你又知道嗎?晨南是不會讓我傷心,他也希望我去他的墳前,可是你們都做了什麼?”
我的話讓沈伯父身子一震,眸光閃爍,旋即重重歎了一口氣:“樓笙啊,是伯父做的不對,我沒想到當年的舉措會給你帶來如此大的傷害,隻是現在晨南已經不在了,丫丫是他留下的唯一血脈,她姓沈,晨南的孩子就該留在沈家,現在你也已經結婚了,又是傅家那種家庭,也不合適帶著丫丫,我想傅容庭他也不會答應撫養丫丫,你們以後會有孩子,可丫丫卻是晨南唯一血脈,以後你要是想丫丫了,隨時可以來看。”
我早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麼順利,冷笑道:“沈伯父,晨南已經不在了,我是丫丫合法的監護人,我的女兒,我必須帶走,丫丫是晨南的女兒,她姓沈,這點不會因我帶走她而改變,至於傅容庭那邊,我自會去說。”
於情,我該把丫丫留在沈家,她終歸是沈家人,但我接受不了沈家這些年的欺騙,讓我跟丫丫錯失太多了,我是她母親,孩子就該在母親身邊成長不是嗎?
見我堅持,沈伯父有點為難,勸道:“樓笙,我知道你想孩子,可我們都是丫丫的家人,你把晨南的孩子帶走了,你這讓我以後老了去地下怎麼跟晨南交代,丫丫跟著你走,那她以後姓什麼?沈家人在傅家長大,身份不明,是算傅家人還是沈家人?傅家人能容得下丫丫?丫丫長大後,外人怎麼看待她?我們都是為了孩子好,丫丫一直是晨北帶著,別說伯父不答應你將孩子帶走,就是晨北也不答應,晨北替了晨南,讓丫丫有了父親,當年的車禍,晨北心裏一直內疚,他能為他哥哥做的,也就這些了,難道這點要求,你也不成全?”
“沈晨北沒資格來決定這個孩子的去留,孩子是我生的,我才有決定權,難道你們要讓沈晨北一直做沈晨南?你們不覺得這很荒唐嗎?我成全了你們,誰來成全我。”我堅定地說:“我既然決定帶丫丫走,那就為她的今後有過打算,若是晨南還在,我將丫丫留在沈家還情有可原,可現在這算什麼?讓她認沈晨北做父親?失去父親,又跟母親分離,讓我不能光明正大的認她,我們明明是母女,難道要偷偷摸摸一輩子嗎?沈晨北他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妻女,丫丫到時又算什麼?”
“丫丫永遠是我的女兒。”我話音剛落,一抹急促深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回頭看過去,沈晨北一身白色西裝,目光冷沉的出現在門口,那抹挺拔的身影擋了一片光,他蹙著眉,踏著錚亮的皮鞋走了進來。
看來在沈伯父下樓之前給沈晨北打了電話,才讓他如此匆匆趕回來,此刻的沈晨北一身冷霜,清冽的有些嚇人,他出現在門口那一瞬,我下意識的還是將他當做了沈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