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那天方晴曾說,楚天逸跟姚天明是兄弟,就算再怎麼不是,兄弟親情,血緣關係,這是割不斷的。
楚天逸當初能救了中彈落水的姚天明,姚天明自然會救喪家之犬的楚天逸。
再次與姚天明相遇,我覺得這個男人變了許多,讓我有種錯覺,仿佛見到了當初用槍口對著諾卡的姚天明。
嗜血,冷冽,又多了一份說不出的東西。
他低頭淡淡地凝著我,說:“還是早點離開這裏,以後別再做這樣的事,我不能保證你下次還有這麼好的運氣。”
說著,他轉身打算朝小樹林深處走,我上前一步叫住他:“姚天明,你什麼時候把小臻還給我。”
他頓住腳步,並沒有回頭,背對著我沉默了一會兒,說:“時機到了,自然會還給你。”
“什麼時機?姚天明,你把話說明白。”
之前我發瘋的想找到姚天明,隻有他,能將孩子還給我,後來,他聯係了我,卻讓一個方晴來,而此刻,他在知道楚天逸想要我的命時出手,可別的都不多談。
我腦子裏很多疑問,又有很多顧忌。
如果不是姚天明能將小臻給我帶回來,我想,自己寧願一輩子不見到他。
有些事,我很清楚,姚天明跟沈晨北與連成傑不一樣,他具有危險性,也有讓人心軟的時候,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見。
這對誰都好。
他什麼也沒說,背對著我沉默了一會兒,踏著步子繼續往前走。
我想追上去,馬路那邊有人在喊我,我回頭看過去,借著馬路兩邊昏黃的路燈,我看見了傅容庭。
我又喜又擔憂,他怎麼來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好嗎?
扭頭已經不見姚天明的影子,我也顧不上姚天明,傅容庭的喊聲裏帶著無盡焦急與擔憂,我繞過灌木叢,走出小樹林,朝傅容庭招手:“容庭,我在這。”
明明就是幾個小時不見,月光下傅容庭的臉色如月色一樣透明,鬢角帶著風霜,目光怔怔地看著我,眸裏噙著的那一抹晶瑩化成了喜悅,下一刻,他失控上前將我一把擁住,旁若無人地,緊緊地將我抱在懷裏,好像怕我丟了,失去了,要融入骨髓才安心。
我不知道是什麼讓他這般害怕,害怕的讓人心疼,可我懂得他的害怕,就在知道他生病的那晚,我也是那樣的害怕,害怕失去。
我們貪婪的吸允著彼此身上的味道,感受最真實的溫度,最真實的心跳。
“樓笙,樓笙……”
他的聲音裏帶著餘悸,一遍遍喊著我,溫柔又自責。
我一遍遍回應:“我在,我在……”
我瞥著幾米之外的阿勇阿彪,大概也是知道了他為何這般。
他溫暖的胸膛,將剛才我的害怕與築起的堅強一瞬間柔軟了,眼角的淚打濕了他胸膛薄薄的襯衫,灼熱著他的心。
進小區內搜查的警察們很快出來,自然,毫無收獲。
為首的隊長不好意思的輕咳了一聲過來,問:“傅太太,你怎麼從樹林裏出來?”
因為姚天明的話,我也不知道這位隊長是真心問,還是別有目的,隻說:“剛才肚子有點不舒服,所以……”
這話,就算不說完,也足夠讓人明白我去樹林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