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可妍將自己泡在浴缸裏,雙手環抱著自己,腦袋埋在雙腿間,麵部剛觸及溫熱的水。
帶血的髒衣服樓笙拿出去了,聽見浴室裏傳出來的低泣聲,與李曼青相視一眼,眼底交流,兩人帶上門出去。
門口,樓笙歎息道:“也不知道這孩子怎麼了,一回來一句話也不說,舅舅來電話,說是沒發生什麼事,秦澤榕也好好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李曼青寬慰道:“回頭再問問吧,我看丫丫今晚情緒低落,還是讓她自己發泄一下,處理情緒,放心,會沒事的。”
“隻能如此了。”樓笙說:“你跟沈晨北今晚就住下來吧,也懶得跑了,這天也快亮了。”
“還是不了,安安在家裏我惦記得慌,這孩子離開娘,心就是懸著的。”
樓笙打趣:“之前我看你們出去旅遊,將安安丟給丫丫倒是挺爽快的,這個時候惦記了?”
李曼青帶笑著抱怨:“那還不是晨北,他就擔心我被孩子給絆住,直接讓人將安安丟給丫丫,我連表現一點不舍的機會都沒有。”
樓笙知道為媽的心,也就不強留李曼青下來住,叫來星月,讓她晚上跟沈可妍睡一個房間,有什麼事,及時通知。
她們現在也不知道到底何事,還是多看著點吧。
樓笙與傅容庭送李曼青跟沈晨北,等人都走了之後,樓笙看了眼傅容庭,說:“老公,剛才你有問張震到底出了什麼事嗎?”
“沒有。”傅容庭攬著樓笙進去:“明天我找舅舅喝喝茶。”
樓笙明白此用意,笑了:“舅舅估計現在都不敢惦記你的茶藝了,你煮的茶,可不好喝啊。”
星月進入房間,並沒有打攪沈可妍,而是安靜的拿了一本書躺在床上看,等待著沈可妍洗好出來。
沈可妍裹著浴巾出來時,見到星月並不意外,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問:“朵朵都睡了?”
“愛笙帶著呢,已經睡下了。”星月將身子往旁邊挪了一點,笑說:“今晚上我來跟你擠擠,不介意吧。”
“床夠寬夠大。”沈可妍吹幹頭發,躺在星月身邊,摟著她,這一刻的她沒有了往日的堅強,蹭了蹭星月的手臂喃喃道:“活到目前為止,我沈可妍也沒欠過誰什麼,這一次,星月,我欠下了一筆永遠還不清的債。”
星月沒有去盤根問底,這個時候,沈可妍需要的隻是一個肩膀與訴說的對象,她隻需輕輕地拍著她後背,輕聲安慰:“都會過去的,還不清,就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還一點是一點。”
這一晚上,沈可妍是在迷迷糊糊中,喃喃中睡過去的,星月也一直聽著她的聲音,漸漸困意來襲。
而秦澤榕這邊,一夜未睡,從會議室與秦老爺子一同回到秦家,兩人又在書房談了許久,之後老爺子去休息,他則在書房裏抽了一夜的煙。
翌日,事情還要繼續處理,參加了軍事演習的高層以及沼澤地所有的人員,活著的人員,被審問的審問,開會的開會。
此事件比當年的更為錯綜複雜,牽扯的人更廣,當年好歹隻死了一個秦家人,而現在,小王死了,一個殘廢了,還有一個尚未脫離危險,這三人,都是高官子弟的後代,可想而知上麵的人有多頭疼,再加上那些在沼澤地犧牲的敵方。
一鍋粥全攪亂了。
要查清這件事說容易也難,順著下達命令的人一層層往上,總能逮住最後的罪魁禍首,可不知道是誰走漏了消息,現在軍事演習成了國際笑話,成了國際上關注的焦點,各國都等著看好戲。
當年韓國帶人帶狗去某國救災就惹出過國際笑話,忙沒幫上,反而自己人丟了,狗丟了,最後全都去找人,找狗。
秦澤榕很忙,他沒有時間去安慰沈可妍,也來不及去帶著沈可妍跟朵朵一家三口去吃頓飯。
從軍事演習基地回來的沈可妍,第二天照常去公司上班,一個晚上夠她平複那些心情了。
從公司回去,知道王書.記已經開完會議回去,她去了王書.記家慰問。
張震送她回來時,特意交代,讓她別去,等過了這個風頭再說,事情已經夠亂,她若是牽扯進去,不太好辦。
可這是她的事,道歉不是在事後不痛不癢的說幾句話。
當然,沉浸在悲痛中的王書.記並沒有見她,但她依然每天堅持去,直到一個禮拜,王書.記才肯見她。
而開口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不是責怪與怒罵,而是老淚縱.橫歎息:“沈小姐,你還是回去吧,別再來了,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也別內疚,政治上風雲詭譎,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