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筠再次悠悠轉醒時,已經是午夜時分,病房裏黑乎乎的,看起來隻有她一個人,十分安靜。
她輕輕呻,吟了一聲,微微側首,卻差點被嚇得尖叫出聲。
陳修遠端坐在她身邊,正直勾勾的看著她。
因為在黑夜中,隻有極淡的月色灑進來,月光映照著他的眸子,黑曜石般的眸子看起來如嗜血惡魔般發出怪異的色彩,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了任何溫情,狠毒異常。
“修遠,你怎麼了?嚇死我了!”沈清筠輕聲問道,她掙紮著伸手想握住陳修遠的手,一挨到他的手卻被他手上的涼意冷得縮了縮。
“你很冷嗎?手怎麼這麼冰啊!”沈清筠擔憂的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睡了很長時間,這次醒來她精神還不錯,傷口雖然疼,可也能忍得住。
陳修遠隻直勾勾的看著她,不發一言。
沈清筠皺皺眉,想坐起來,到底還是不小心扯到了傷口,輕輕哼了一聲。
聽到沈清筠的悶哼聲,陳修遠似乎才回過神,扭過頭看向她,“你醒了?”
沈清筠呼出一口氣,心裏越發奇怪,忍不住道,“修遠,是,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陳修遠輕聲道,“沒事。你好好休息吧!”
沈清筠疑惑的看著他,“你怎麼不開燈啊?”
“燈?”陳修遠輕輕說道,“哦,開燈啊!”
他說著打開床頭的台燈,突然的光亮讓沈清筠有些不能適應,她揉揉眼睛,不安道,“修遠,到底怎麼了?”
陳修遠看著昏暗燈光下的沈清筠,她臉色蒼白,小臉瘦得令人心疼,“蔓蔓...”
沈清筠抿了抿嘴唇,抬眸迎上他的視線。
她清澈無辜的眼睛看著他,陳修遠心中一痛,再也忍不住伸手緊緊抱住她。
沈清筠忍不住痛呼一聲,“修遠,疼,你,你壓到我傷....”
可他隻越發用力的抱著她,好似要把她揉進骨子裏般,沈清筠突然說不出話了。
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了,隻知道這個男人很需要她的擁抱,不需要言語,隻需要她抱住他!
沈清筠用力回抱住他,她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裏卻想著,算了吧,在法國是不是見過的事情等以後再問吧。
她閉上眼將頭擱在他肩上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原來他們那麼早就見過,他們的緣分那麼早就注定了....
而陳修遠抱著沈清筠,她那麼的瘦弱,身上還帶著暖意,他甚至能聽到她的心跳聲,砰砰砰,一下,又一下,敲打著他的心!
蔓蔓,你這個笨蛋,笨蛋啊...怎麼可以那麼輕易,那麼輕易就放棄我們的孩子,甚至,連換一家醫院複診也沒有想到?
陳修遠握緊拳頭,竟落下一滴淚。
天知道其實他責怪的是自己。
他為什麼那麼粗心大意,一點也沒有發現沈清筠的不對勁,不管是懷孕的時候還是手術之後,是他的錯!
他早就覺得蔣習宇不對勁,可卻沒有繼續深究下去。不是沈清筠的錯,全是他的錯啊!
心中的自責快把陳修遠折磨瘋了,沈清筠卻隻想依賴在他身上,感受他的溫柔。
兩人緊緊抱了許久,沈清筠卻因為身體撐不住,又睡了過去。陳修遠將她小心翼翼放下,給她蓋好被子。
“蔓蔓,對不起...”
他握住她的手,眼圈通紅。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他俯下身在沈清筠的額頭印下輕輕一吻,淚滑落到她臉上。睡夢中的沈清筠若有察覺,下意識皺皺眉,反握住他的手。
看著她這細微的小動作,陳修遠越發傷心。
他握緊拳頭,握住她的手,心裏滿是悔意和,憤怒!
有人輕輕敲了敲門,然後小心翼翼走進來。
陳修遠回頭看了一眼,鬆開沈清筠的手,再次給她掩好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修遠,人已經帶過來了。”柴玉泉眉頭緊皺,看著陳修遠蒼白的臉色,忍不住擔憂道,“你不如先睡一覺,早上再過去問也是一樣!”
陳修遠冷眼看著他,“走吧!”
柴玉泉心中哀歎一聲,知道再怎麼勸也沒用,隻能轉身與陳修遠一同離開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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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習宇是被人用冷水潑醒的,他被捂住嘴,反手銬住,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因為他眼睛上也蒙著黑布。
心中又驚又怒,正在思索發生了什麼事,就有人上前鬆開他嘴上的膠布。
“你們想要做什麼?不知道這樣是犯法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