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筠僵直身子回過頭,看到是頭發微微發白的女人悄悄鬆了一口氣。
是許依嵐的母親,人們都喊她“平姨”。
這些天許依嵐身邊一直是她母親在照顧,看到是沈清筠,許依嵐的母親平姨很開心,“沈小姐,您又來了?正好依嵐也覺得無聊呢!你臉色不太好,是出什麼事了嗎?要不我扶你進去休息一下?”
沈清筠對平姨印象很好,覺得她十分和善,她壓下心中的難受,客氣的搖搖頭,“平姨,我沒事,我聽說依嵐懷孕了,所以來看看她!”
平姨的眼眸露出幾分難受,“原來你也知道了?唉,這孩子啊,我問是誰的,她也不肯說。”
沈清筠拍了拍她的肩,忍住難受勸慰道,“沒事的,依嵐是大人了,有自己的想法。”
平姨苦笑,“嗬嗬,其實她是生我的氣,我啊,以前太重男輕女,為了她弟弟,對她不太好。”
沈清筠對家事也不好說什麼,隻說道,“依嵐現在怎麼也是大明星,有出息了。不會太記恨從前了...”
平姨歎了一口氣,“是啊,多虧了玉泉還有修遠啊...”
沈清筠捏緊手機,遲疑道,“你也認識陳修遠嗎?”
平姨笑道,“是啊,嗬嗬,說起來我還是看著修遠長大的,我丈夫以前是白家的司機,我是保姆,那四個孩子我都是看著長大....”說了一半,她眼眸滿是愧疚,“可白老先生去世之後,我們一家子就離開了...”
沈清筠想到當初在鵬城的事情,忍不住問道,“平姨,白老先生的死是不是跟....”
平姨抹了抹眼淚,“都是作孽啊,現在我老頭子死了,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當初啊,我兒子不爭氣,賭博輸了不少錢,老頭子和我沒辦法,就想著把依嵐抵給那人做老婆,可依嵐有玉泉撐腰,眼看一博要被打死了,老頭子背著我收了歐陽先生的錢....”
沈清筠倒是第一次聽說還有這種內情,聲音低了幾分,心中有憤怒,“所以你們就設計害死了白老先生?”
平姨哭道,“我那時候都不知道這件事。是我有一天偷聽到一博和紀先生的對話才知道...”
“紀先生?”沈清筠瞪大眼睛。
平姨歎了一口氣,大概是心中實在憋得難受,發泄是的說道,“一博沒錢了,之前我們在醫院碰到不是說兒媳婦生孩子住院嗎?一博把兒媳婦的住院費全給輸了。醫院逼我們交錢,我本來想厚著臉皮找依嵐幫忙,一博不肯,說有辦法。我擔心,就偷偷跟著一博。哪知卻聽到他當年做出的那些昧良心的事情。白先生對我們一家都有恩,如果早知道他們這麼狠,我說什麼也不會同意的啊....老頭子走的時候,其實也很愧疚。到死都想給白老先生道歉,可一博不許我們回鵬城,還說我們一出現,那歐陽先生就會殺了我們...”
平姨抹了一把眼淚,“其實那紀先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之前還偷聽到他想利用修遠的老婆來傷害修遠...可惜我現在都見不到他,不然一定要提醒他小心了...”
沈清筠死死握緊拳頭,碰到平姨那一次是張依因為李詢的事情住了院,說來都過去快一年了!
“那你有聽說他想用什麼辦法嗎?”沈清筠的聲音很低。
平姨歎了一口氣,“我也沒太明白。不過,說來也挺奇怪,那紀先生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兩個,我看到一博和一個紀先生說話,結果出院的時候,我又遇到一個長得一樣的紀先生...”
沈清筠心中大震,一把抓住平姨,“什麼?平姨,把話說清楚...”
平姨被沈清筠捏得有點痛,可還是答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總之一個紀先生跟一博在房間說話,一個紀先生就在醫院外麵跟醫生說話...”
沈清筠的聲音在抖,“什麼醫生,有印象嗎?長什麼樣子?是男是女?”
平姨皺皺眉,“男的,我在醫院見過他幾次,聽說是什麼蔣醫生...不過,最近都沒見到了...”
沈清筠隻覺得身子抖得越發厲害,江心宇,另一個紀嘉煒見到的是江心宇。
“平姨,他們說什麼,你知道嗎?”沈清筠的聲音都在抖。
平姨吃痛道,“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宮外孕的事情...沈小姐,你怎麼了?”
沈清筠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她開始嚎啕大哭,隻覺得自己愚不可及。
她居然親手殺了她跟陳修遠的孩子...
陳修遠說,什麼都要告訴他,不要什麼都憋在心裏。
她無數次都在點頭,無數次都在說“好”,可沒一次做到...最後還被騙得自己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陳修遠的囑咐,她如果但凡聽進去一次,也許結果就不一樣,陳衝死的時候,也許是安心的,因為知道陳家有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