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回頭看見非川雪愣在那裏,兩眼直直的盯著前方,藍芷便開始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就順了他的目光看去,隻見兩隻血紅色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們倆。
濃煙像是說好了的依次散去,露出了肥遺那異常巨大的腦袋。
蛇信子不斷的吐出來又縮進去,帶出來一灘灘發著紅光的粘液,粘液一到地上就燃起來,冒出絲絲水汽,化去了地麵的黑煙。
藍芷瞬間明朗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嗬。
就在藍芷沉浸在謎題揭開的巨大喜悅中時,非川雪飛快的跑到她身邊,狠狠的將她撞開去:“快跑!”
這是應當是藍芷聽過他說的最簡短的一句話。
肥遺用它的大嘴要來咬藍芷,幸好有非川雪將她及時的撞開,藍芷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卻看到非川雪也飛快的逃離了肥遺的大嘴,往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跑啊,阿芷!”這是他第二簡短的話。
那肥遺被他倆一東一西的逃跑方向弄得有點兒暈,於是就將它那又粗又硬的尾巴甩了過來,天知道,它竟然有兩個身體,兩根尾巴分別向兩隻狐狸甩來,藍芷險險的避開了。
長得巨大的好處很明顯,跟本就不用費太多氣力,就能將兩個自我感覺很聰明傻子耍得團團轉。
藍芷閃到一塊石頭後麵,喘著粗氣,被肥遺剛剛那一通亂甩,她和非川雪走散了,肥遺也可能經過那一通亂甩,有點兒累了,就稍稍消停了會兒。
藍芷想大聲的喊非川雪,但又不確定那肥遺是不是耳聾,掙紮了會兒,還是先見機行事要緊。
肥遺這大家夥真是不辜負眾人對它的傳說,藍芷現在隻感覺熱得口幹舌燥,頭也有點兒昏昏沉沉的了,頭一次發覺這身皮毛的壞處。
躲得差不多的時候,她驚訝的發現肥遺其中一根尾巴到了她跟前。
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藍芷瞅準了就往它的尾巴上跳,咬住一塊鱗片就往下拽。
她這個一氣嗬成的動作看上去很成功,但是它那鱗片就跟就在上邊紮了千萬的根,不論如何的使勁,都沒法咬下來。
肥遺大概有點痛感,兩個身體一起扭,就又甩起來,雙尾不斷的打在兩邊的崖壁上,石頭轟隆隆的滾落下來,天地都被震得失去了理智一樣,藍芷卻還是咬住它的鱗片不放。
“你在幹什麼?快下來!”藍芷居然能聽見非川雪在喊她,不過她可沒有時間搭腔,咬下蛇鱗是當下最要緊的事。
肥遺可能真的發火了,對著自己的尾巴就噴出火來,藍芷瞬間便聞到了自己皮毛燒焦的味道,挺刺鼻,就從它的尾巴上滾落了下來。
她覺得全身火辣辣的疼,就像被人生生的剝去了皮,這讓她想起原來住的村子那些被剝去皮毛的羊,人們把他們的皮做成衣服和屋棚,藍芷不知道它們被剝去自己唯一的保護時心裏是一種怎樣的感受,興許也是向她這般的痛苦,興許當時它們已經死去了。
於是藍芷在心裏暗暗代替流岸對自己說:“你這個不成器的小畜生,叫你不聽我的話好好呆在家裏,現在可是知道厲害了?”
說實話,藍芷著實有點兒後悔,但是當她的疼痛微微減輕後睜開眼睛,看到落在一旁的蛇鱗,又覺得這樣還算是不錯的。
除了蛇鱗,還有一位長得像狐狸卻又黑不溜秋的家夥。
“你是小川子麼?”藍芷開口問道。
非川雪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啪啪的拍拍藍芷的臉:“你說呢?這麼帥氣都沒能認出來,看來你的頭確實摔壞了!”
“你可真黑啊!”藍芷打趣著,本來想哈哈大笑,但是輕輕的動都會讓她全身疼痛。
非川雪瞬間便頹了下來:“我知道我是有那麼一點兒變化的,但是阿芷摸要說得那麼直接……”
“我們這是在哪兒?”藍左右看著周圍一片黑黝黝,有點兒迷茫。
“你被那肥遺的火燒到,就掉進了這個洞,我本來想著來救你出去,發覺這個洞倒是個極好的庇身之所,也就跟著進來了。”這個地方很暗,藍芷瞧不見非川杏兒那狹長的眼睛,他的語氣裏滿是平靜:“你受傷了,看來不輕,我想我們一時半會兒是出不去了,等你覺得舒服一點兒了,我們再想辦法出去!”
這會兒的非川雪感覺起來比先前明智正常了許多,藍芷都忍不住要順著他的話說下去,但是他接下來又說:“如果外頭那怪物繼續這樣的話,估計這也是很難的事。”
幾乎接著他的話尾,大地又重重的震了一下。
“我不過是把它的一雙翅膀弄斷了而已,至於麼!”非川雪陰陽怪氣道,就好像他不是折了人家的一對翅膀,而是到人家門口摘了一顆果子一樣平常而自然。
藍芷略微有點兒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