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承關心則亂，顧凝雲能理解。
但他為此傷害到自己的身體，顧凝雲無法容忍也不能接受。
開始覺得葉菲隻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對哥哥有異於常人的強烈占有欲，從這件事情之後她不再這麼想了。
還好水不深，葉菲被好心的大叔從水池裏撈出來時還很清醒。
十二月的天氣，掉進這冰冷刺骨的水裏讓她吃了不少苦頭，打上針原本已經睡過去半夜又發起高燒。
她昏昏沉沉喊的都是葉承的名字，顧凝雲聽得一清二楚，忙叫來護士在點滴裏加入安眠藥物。
異想天開，是該好好睡一覺了……
隔天葉菲醒來已經退燒了，睜眼便看見葉承坐在病床邊。
讓她驚訝的是他身下的輪椅，“你……咳咳……”
“你喉嚨還有炎症，先喝點水。”
葉承雙眼布滿了紅血絲，轉輪椅到床尾給她把她搖高，“感覺怎麼樣？你先別亂動，現在時間還早再睡會兒，等醫生換班過來給你檢查。”
除了他們吵架，這還是葉承回來之後第一次跟她說這麼多話。
全部都是在關心她。
葉菲想起來昨晚那一幕，他咬牙也要趕過來陪在她身邊。
她無法不動容。
“菲菲，你在想什麼？”葉承又回到她身邊，久坐之後好像被人攔腰斬斷了一般疼的要命。
“葉承？你又腰疼了是不是？”
葉菲掀被子就想下床，被他按住已經回血的手，“你消停點，給我省點心！”
挨過這陣疼痛，葉承伸了伸腿活動兩下，還是有些輕微的麻木。
他道：“昨晚的事，我希望你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又恢複了之前的冷漠，葉菲回答：“我不小心腳滑了。”
這種萬能借口她信手拈來。
葉承有些無奈，見她麵色蒼白又不舍得批評她，沉默片刻問道：“菲菲，你到底想我怎麼樣？”
他問，你到底想我怎麼樣……
葉菲回答不了他這個問題，一旦心裏的答案浮現出來，恐怕這輩子他們都不能再做兄妹了。
先前被教育過一次，葉菲長記性了。
她抬起身子抓住葉承的手，淡淡道：“我沒想你怎麼樣，隻是你能一直都陪在我身邊嗎？”
葉承一時失神，仿佛回到多年前。
最開始當兵每年隻有一次回家探親的機會，小妹隻要看見他就會問這句話。
爸媽告訴菲菲，想大哥了就趴在窗台上朝遠處看，說不定真的把人給盼回來了呢。
葉菲天真的信了，每天寫完作業後都會去窗台上站很久，看的眼睛都酸了，大哥也沒回來。
後來葉承在電話裏聽母親提起來，想到小妹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
家裏沒有一個人不寵著她，這些年她橫行霸道慣了，逐漸散去小時候乖巧的影子。
此刻她就在自己身邊，葉承又感受到了。
“大哥……你會嗎？”她又問了一遍。
久違的稱呼，他終於又聽到了。
“當然。”葉承道：“這是我作為兄長的責任。”
門外顧凝雲站了很久，幾次想衝進去最後都忍住了。
等聽到他說的最後那句話，直接拉開門進去，“醒了？正好我剛買的早餐，吃飯吧。”
……
葉菲從小體能就好，這些年也很少生病，高燒來得快護士處理的也及時，反而是葉承的傷有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