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我頭腦一直都昏昏沉沉的,想睡覺但又不敢睡,這裏是醫院,人來人往的,九九一個小孩子我不放心。
然而,越是不敢睡,越是不敢睡,等我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自己都不知情。
睡夢中,我感覺自己好像不那麼難受了,也感覺好像有一隻手抱著我,很多很多的感覺,那種溫暖而又安心的感覺,是隻有男人才能帶來的感覺。
我挺奇怪的,不正常啊,我以前從未這樣渴望過啊,想到這裏,我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睛的第一瞬我就發現了不對勁,我現在這間病房不是我起初的那間病房,一開始我貪便宜住了個兩人間,而現在,看著這似曾相識的布置,我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昨晚病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司機問我要去哪家醫院,我說去最近的那家,那時候我都還沒意識到,可是現在我明白了,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間病房,不正是我曾經最熟悉的德仁醫院VIP病房那是哪裏?
那,九九呢?
我在病房裏四處巡視都沒看到九九,急得我立刻拔掉針頭從床上爬起來,下床的時候卻因為過於激動差點跌倒,我跌跌撞撞的撐著床沿站穩,正要起身出去的時候,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卻從外麵被打開了。
蔣暮城從外麵走進來,一手牽著九九,一手提著吃食,看到我這個樣子,他一臉慌張的放下手裏的東西扶住我,嘴裏還很緊張的說:“你這是在幹嘛?生病了就好好躺著啊!”
我卻顧不上他的關心,隻用力推開他跌跌撞撞的跑過去將九九抱在懷裏,啞著嗓子說:“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啊?媽咪不是說過不要跟陌生人走嗎?你這樣不聽話被壞人騙走了怎麼辦?”
我的口氣說不上好,我跟九九相依為命五年,從未對她說過一句狠話,可是,看到她如此自來熟如此依賴蔣暮城的這一刻,我慌了。
那是我的女兒,是我辛辛苦苦帶了五年的女兒,為了給她一個身份,我不惜改嫁給一個癌症患者,為了照顧她,我吃了這麼多苦頭,我把她當成心肝兒來疼,可是,她怎麼這麼不聽話呢?
一張臉一點好吃的就騙走了,這還是我的女兒嗎?這怎麼不寒我的心?不讓我著急?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態度太嚴厲了,還是我的表情太可怕,九九嚇得都哭了,任由我捉住了她的肩膀,嚇得顫抖得說不出話來。
而我此時就跟魔怔了似的,從來都舍不得她掉一點眼淚的我,卻沒有想過要去安撫她,而是沉著臉口氣嚴厲的嗬斥說:“你還哭,做錯了事還哭,你再這樣我真的生氣了!”
九九頓時嚇得不敢哭了,隻是嘟著小嘴很委屈的看著我,那個樣子再無往日的可愛柔情,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
我又傷心了,我攔著她跟陌生人跑這錯了嗎?她做錯了事我訓斥都還不對了?難道,我真的不如隻見過幾次麵的蔣暮城?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父女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