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醫生摘下口罩，麵色沉重。
鬱邵衡的心裏被重重的戳中，身體像是墜入一個巨大的冰窖，忽然間，鋪天蓋地的黑色向他席卷，他沿著牆壁漸漸蹲了下去。
秦雨柔渾身冰涼，她瘦小的雙手捂著臉，眼淚淅淅瀝瀝的掉落。她垂著頭，看著地上的鬱邵衡低聲說道：
“邵衡……我……我不是故意的。”
鬱邵衡雙手不斷撥弄著碎發，眼裏充滿了淚水。他的嗓音變得沙啞，半晌，才抬頭看著秦雨柔說：
“秦雨柔，你怎麼下得去手，那是我媽！”
“邵衡，對不起……”
鬱邵衡站起來，扶著牆壁舉步維艱。
“對不起？你去和警察說吧。”說吧，鬱邵衡扶著牆一步步消失在走廊盡頭。
秦雨柔回到鬱宅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她站在書房裏，瘦小的身影有些佝僂。直至天亮，秦雨柔也沒有挪動一步。
……
穆歡哄好孩子午睡的時候，手機震動了兩下。
“穆歡，我們見一麵吧。過去的事我想當麵和你說聲抱歉——秦雨柔”
穆歡看著短信，心裏竟有些潮濕，那些小時候的回憶似乎一下子湧了上來。
暮色咖啡館，經典英文老歌循環播放，見穆歡進去，秦雨柔主動站起迎了上去。
“穆歡，你來了。”
“嗯”
穆歡摘下墨鏡，彎著嘴角笑了笑。
“穆歡，那件事你聽說了吧？”
“什麼事？”穆歡擰著秀眉，不知道秦雨柔在指哪件事。
秦雨柔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看來穆歡還不知道鬱母已經死了。
秦雨柔拉著穆歡的手回憶了小時候的很多事，二人似乎已經放下了芥蒂。末了，秦雨柔眼裏滿含淚水，站了起來，深情的看著穆歡說道：
“歡歡，這麼幾年來我真的對不起你，我和邵衡真的很抱歉……“秦雨柔一時間哭得梨花帶雨，穆歡皺了皺眉，心亂如麻。
“不用抱歉了，你和邵衡好好過日子就行了。”
“那我們以後，還是朋友嗎？”
麵對秦雨柔，穆歡似乎一下子覺得格外驚訝，但還是點了點頭。
走出咖啡館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秦雨柔上前抱了抱穆歡便轉身離開了。
穆歡低著頭在包裏翻手機，街邊霓虹燈閃爍。
“砰——”
一瞬間，天旋地轉，穆歡飛出去幾米遠，秦雨柔坐在車裏，鬼魅的笑了笑。
醫院長長的走廊裏，鬱北安雙手插在口袋裏，他不斷的在手術室外走來走去，鞋子與大理石板發出悶悶的聲響。
三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終於被打開，醫生耷拉著肩，一臉疲憊的說：
“病人還在昏迷，車禍實在太嚴重。”
鬱北安眼裏的光像是一團被瞬間澆滅的火，青色的下巴和無光的眼眸讓他看上去像是一下子就蒼老了。他抓著醫生的肩膀，不停的晃動。
“醫生，請您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的搶救她。醫生……”
醫生拍了拍鬱北安的肩膀，搖了搖頭便轉身回了手術室。
鬱北安的助理將鬱北安帶到了長椅上坐下，麵色沉重的說：
“鬱董……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秦小姐目前不見蹤影，您對鬱氏集團的收購是否還要繼續……”
鬱北安深深呼了一口氣。
“他們根本不配穆歡為他們說話和求情。立刻收購，不要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我要鬱邵衡明天就宣布破產……”
“是，鬱董。”
助理整理了領帶，快步消失在走廊長長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