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很對。”邢戰回頭看著顧宸的背影。在來的路上,邢戰碰到了打橫抱著鮮血淋漓的蘇輕氣喘籲籲的朝山下狂奔的薄錦譽。
薄錦譽的嘴巴一直在動著,走到跟前了才知道他在嘀咕什麼:“輕兒,你不要睡,你剛剛答應過我的,怎麼可能說話不算數呢。”
“等你好了之後,你在睡好不好。”
“我答應你,以前的事情就讓它們過去,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輕兒,你別睡,跟我一起回家。”
一個成年人的重量並不算輕,有幾次薄錦譽撐不住蘇輕的重量,雙手直直的向下墜去。邢戰想幫忙,薄錦譽卻側著身子避了開去,半蹲下身子,咬牙使勁把蘇輕向上托了托,繼續向直升機停機的方向奔去。
邢戰不放心,派了兩個小警察跟在薄錦譽的身後,按照薄錦譽的腳程,估摸著薄錦譽這個時候已經到達了停機坪。
更讓邢戰在意的,不是薄錦譽對蘇輕的深情,而是薄錦譽和邢戰對視的那一瞬間,薄錦譽的眼睛如深井般沒有波瀾,若是仔細的辨認,就能從中發現那一縷瘋狂。所以,綁匪老大變成這個親媽都認不出來,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了。邢戰一直以為,若是薄錦譽先找到這個綁匪老大,屍骨無存應該是個正常的結局。
“頭兒,我們怎麼辦?”一個警察皺著眉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呼呼喘氣的綁匪老大。
“拷回去!還能怎麼辦?”邢戰冷冷的說道:“難道還讓我重新教你們一遍怎麼用手銬銬住犯罪嫌疑人嗎?!”
問話的警察再也不敢說話,趕緊掏出手銬銬住綁匪老大,兩個人用力把如死狗般的綁匪老大拉了起來,剛鬆了一口氣,就看到直直立起來的綁匪老大雙眼一泛白,又軟軟的倒了下去。可見要是再晚來一步,這牢飯他們可就省下了。
小警察無奈,隻好用傳呼機叫同事趕緊送個擔架過來。
邢戰則看著不遠處的山腰,那邊,一架直升飛機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很快朝著來時的方向而去。
擔架很快就送了過來,小警察指揮著同事把綁匪老大送上擔架,順著邢戰的目光朝天上看去,隻能看到一個小小的黑點,問道:“頭兒,您在看什麼呢,這麼聚精會神?”
“沒什麼。”
“哦。”小警察見邢戰沒有說話的欲望,也不再多問,道:“這薄錦譽打的也是夠狠的,我看這綁匪在去警局之前得先去趟醫院了。”
“嗯,你跟他們說一聲,直接把綁匪送到中醫院去。”
“咦,不去市人民醫院嗎?”小警察有些驚訝的問道。
“送到市人民醫院?”邢戰似笑非笑的看著小警察,說:“你想讓薄錦譽再把這個人渣揍一頓?”
“在我們眼皮子底下,不至於…….吧…….”迎著邢戰不讚同的眼光,小警察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氣弱起來。
“別說我了,就算是局長來了,薄錦譽也找揍不誤。”邢戰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的天,道:“聽我的,把人直接送到中醫院去,同時,你再跟守在市人民醫院的同事溝通一下,隻要江北從手術室裏出來,問清楚二號嫌疑犯的情況,若是情況允許,也一起轉移道中醫院來。”
小警察見邢戰如此嚴肅,趕緊立正,道:“是!”
薄錦譽啊薄錦譽,你可千萬別一時衝動啊。邢戰歎息道。
被邢戰大隊長惦記上的薄錦譽正看似大力,實則輕柔的抱著蘇輕,一路飛到了市人民醫院的門口。
虧得江煒國提前得到了信兒,當機立斷,派人把前麵的停車場騰出來一半,足夠直升機降落的地方,再派了醫生和護士守在停車裏。一旦直升機降落,立刻把蘇輕推進手術室進行手術。
薄錦譽還是抱著蘇輕,將她輕柔的放到了病床上,看著護士手腳麻利的先是用幹淨的毛巾把蘇輕口鼻邊上的血汙擦幹淨,為她戴上氧氣罩,推著蘇輕直接進了手術室。
薄錦譽看著手術室的門開開合合,上麵的指示燈驟然亮了起來,那刺目的紅色,像極了猩紅的血液。讓薄錦譽的眼睛驟然一縮!
長時間抱著一個成年人,就算是體重偏輕的蘇輕也讓薄錦譽有些吃不消,雙手無力的垂在身子兩側,徒手擊打綁匪老大的後遺症現在才顯現出來,手背上青紫一片。
顧宸還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薄錦譽,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開口好了。
“這位先生,您是受傷了嗎?”一個護士關切的看著薄錦譽,他的剪裁極佳的外套上還沾染著蘇輕的斑斑血跡。
薄錦譽充耳不聞,還是一動不動的看著手術室的方向。
護士正要再繼續詢問,一道略微沙啞的男聲橫空插了進來,道:“你先去忙吧。這裏有我就行。”
“江醫生。您做完手術了?”護士一聽來人的聲音,驚喜的說道,見江北身上還沾染著些許血跡的藍袍,不好再說什麼,道:“那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