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錦譽慢慢的在床邊坐了下來,修長的手指反手握緊了蘇輕的纖細的手指,輕聲,像是對蘇輕又像是對自己說的:“嗯,我不走。”
一滴淚悄然從蘇輕的眼角滑落,迅速的流進鬢發裏,消失不見,徒留下一道淡淡的淚痕在眼角上麵。
口中卻也不再喃喃自語,呼吸綿長平穩,很明顯的睡熟了過去。
扭著身子坐在床上對薄錦譽見蘇輕睡熟了,左手想要輕輕的掰開蘇輕對她的鉗製,無奈蘇輕抓的緊,一動眉頭就開始輕輕地皺了起來。
薄錦譽歎了一口氣,以兩人雙手交握的姿勢躺了下來,可是蘇輕這廝實在是太過於霸道,整個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留給薄錦譽的隻剩下一點點床沿,苦命的薄錦譽蜷縮著高大的身子筆直的躺在床沿上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蘇輕覺得自己的眼皮猶如千斤重,還幹澀無比。艱難的撐開眼皮,就看到一張薄錦譽的那張放大的俊顏就在自己眼前。
她應該大喊的,但是看著猶如嬰兒一般睡著的薄錦譽,蘇輕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她見過認真地薄錦譽、麵無表情的薄錦譽,可如此毫無防備的薄錦譽還是第一次看見,撐起身子,卻被一股力量拉著躺了下去!
蘇輕躺在床上,完全搞不明白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唔。”被蘇輕扯了一下的薄錦譽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迷糊道:“幾點了?”
“九點。”蘇輕舉起兩個人仍在緊緊交握的雙手,麵無表情的問道:“我能問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或者說,你是怎麼跑到我的床上來的,薄先生?”
“我能解釋。”薄錦譽的神誌回籠,說道。
“我的耳朵現在處於高度備戰的狀態,肯定能把你說得話一字不落的落進我的腦子裏。”
“是你不讓我走的。”長篇大論不是薄錦譽的風格,他隻用一句話就解釋完了。
“exo?”蘇輕不可思議的張大了嘴巴。
“是你不讓我走的。”薄錦譽又好心的重複了一遍。
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跑過,蘇輕麵無表情的說道:“這幾個字我全都聽得一清二楚,但連在一起我卻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薄錦譽一臉同情的看著蘇輕,道:“輕兒,隻是一個小小的蘇氏集團而已,不要放在心上。”潛台詞是,一個蘇氏集團也能值得你念念不忘,被蘇振東打擊的連腦子都不好使了?
蘇輕氣結,道:“我的意思是,你是怎麼跑到我的房間裏來,睡到我的床上的!”
“沒關係,我不介意。”
“我介意!”蘇輕大叫:“薄錦譽,你是不是還想讓我對你負責?!”
話音剛落,就聽到薄錦雪橫插進來,道:“你們在幹什麼?”
薄錦譽鬆開了蘇輕的手,道:“沒什麼,雪兒,你先下去,我們等會再下去。”
薄錦雪立在房間門口不動,道:“錦譽,我有件事兒想和蘇姐姐談談。”
薄錦雪很少用這種語調來和薄錦譽說話,薄錦譽愣怔了一下,便囑咐道:“談完了之後,就趕緊下樓吃飯。”
說完,就帶上門,回屋收拾去了。
蘇輕從皺皺巴巴的床單上站起身來,對著薄錦雪說道:“屋子裏亂七八糟的,你坐沙發吧。”語氣淡然。
薄錦雪環顧了一圈,冷冷的說道:“給你一天的時間,從薄宅裏搬出去!”
“哈?”蘇輕回過頭來,心想,這兄妹兩個是被下降頭了吧,一個比一個陰陽怪氣!
“我知道你舍不得薄宅這個金窩銀窩,我保證,隻要你搬離薄宅,和錦譽斷了一切關係,每月我將會定時給你打十萬的安置費,保證你安穩無憂的度過這下半生!”薄錦雪自認這條件已經很優渥了,每月十萬塊畢竟也不是一個小數目,若是那個人傳來的消息是準確的話,這個賤人應該會很缺錢才對。
一想到那個仍然站在黑暗中的陌生人,薄錦雪美目一眯,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
蘇輕並不說話,一雙眼睛不知道在看向哪裏,有些放空。
薄錦雪以為蘇輕沒有聽清楚她開的條件,便重複了一遍,急急地問道:“怎麼樣,你答不答應?”
“在你的眼裏,我就是這麼貪錢的小人?”蘇輕輕輕的說道。在薄錦譽的心裏,凝聚了蘇振東和江婉婉大半生精力的蘇氏集團什麼都不是。在薄錦雪的眼裏,她蘇輕隻是一個除了錢之外,什麼都不看重的輕浮女人!
薄錦雪顯然會知道蘇輕會有這麼一問,道:“你不是想脫離錦譽的掌控嗎?這是一個機會,一個難得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