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熠的唇角露出了笑容,他抬起手臂拍了拍池子然的肩膀,看著她早已經恢複冷漠狀態的瞬間,查熠將手放進口袋,說道:“玻璃壞了,便讓管家找人修理,不然你的身體——”
池子然點了點頭,笑了笑,便坐了下來。一直到查熠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她才將看向壁麵上的液晶電視,上麵依舊喋喋不休地報道著三個小時前攝像機所拍下的畫麵。
葉瀾在彎下腰的瞬間——所有畫麵似乎都停止了,一道影子像是光速一般閃過,一直到看到深褐色的土地上殘留的黑色紐扣——然而這個畫麵卻再一次一閃而過!鏡頭切向了工作人員,以及其他的場景,然而池子然卻無心再看下去。
她凝視著查熠離開的地方,碧澈的深眸仿佛罩上了一層寒冰。
從姬管家看到琴歌的第二天,查熠便讓他回家躲避媒體的風頭,整個別墅內隻有他與她兩人,而這一點查熠卻忘記了。而且,剛剛查熠故意將紐扣解開……
池子然的眉頭緊緊地抿了起來,腦海中回放著電視中所播放的那個畫麵,整個身體都被自己的想法所驚詫!因為,是因為少了一顆的緣故!
她用盡所有生命,不惜一切代價所給查熠的異能,並沒有完全壓製住那股力量!所以,剛剛站在她麵前的人,殺了葉瀾的人,並不是查熠,而是攝域之主!
那麼,聖耀痕與琴歌很危險——!
池子然慌亂地跑上樓梯,從抽屜裏找出手機,按下了他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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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壁紙上掛滿了少女的畫像,精致白皙的麵容栩栩如生地仿佛折翼出畫麵,沉睡的樣子、吃飯的樣子、生氣的樣子……這些照片將那黑色的背景添置的很充裕,盡管關著玻璃窗簾,卻依舊亮的仿佛像是會發出光來一般。
他依舊躺在床上,在這片漆黑的世界中顯得有些寂寥,濃密的睫毛顫了顫,聖耀痕小心翼翼半眯著眸子打量著琴歌,然後眉頭挑了挑——
琴歌竟然將他的房間放滿了她的照片。
黑色的毛絨地毯上放置的是小腳桌,接近半透明的身子跪在地毯上,細心地為他調製著果酒。是赤紅色的,香味清新撲鼻,耐人尋味地緊。她的唇角微微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清澈明亮的瞳孔帶著挑釁打量著躺在床上睡的正沉的他。
床腳,聖耀痕手機在這一片黑色之中,驀然間亮了起來。
是深藍深藍的光,亮的有些刺眼——池子然。
琴歌的眉頭皺了皺,哪怕是現在,誰也不能打攪了她與聖耀痕最後的日子。她舉手投足的瞬間,光便暗了下去,隨著空間中莫須有波動,緩慢地關機了。
“你還要裝睡到什麼時候?”
琴歌站起身的瞬間,身體卻有些僵硬,她記得那片深藍的光,像是摧毀現在的噩夢。
琴歌記得那天的池子然,清冷如冰雪的眸子映照著聖耀痕受著傷的身體,裝載的是滿滿的心疼與抱歉。然而琴歌卻又能在那一瞬間,徹徹底底地了解到池子然的處境,一模一樣的記憶裝在她的腦海中,然而,她卻是克隆品。
琴歌並不討厭池子然,她嫉妒她,卻又無可奈何。
她依舊唇角帶笑,一把掀開了聖耀痕的毯子:“好了,七八點的大太陽都曬到你屁股上了,不要再睡了,來嚐嚐我新調製的果酒,一定很對你的胃口。”
聖耀痕知道瞞不過她了,睡眼朦朧地撐起了身子,烏黑漂亮的短發在被窩裏經過一夜的折騰變得糟糕透頂,他卻用著及其洋溢的笑容上下凝視著琴歌,奇怪地問道:“這麼冷的天,非要穿黑色的長裙,你倒是不怕冷嗎?”
琴歌將高腳杯放在鼻子下認真的聞了聞,櫻花紅的唇角邪魅地揚起,若有若無地將另外一隻手臂輕佻地搭在了聖耀痕的肩膀上,麵若桃花般凝視著他,說道:“跟你屋內的顏色相搭配,這樣比較柔和啊,況且……”
“況且什麼?”聖耀痕皺了皺眉頭,將她手臂移開,下一秒卻被那杯果酒灌進了嘴裏。無可奈何之下,聖耀痕隻能喝掉。
甜甜的,還有一些酸澀的味道。
琴歌跳下床,走到窗邊,將那深藍的窗簾打開,陽光有些刺眼地灑在了聖耀痕的床榻上。烏黑而亂的短發在這照射下,折射出點點的光芒。屋內的那些照片也清晰地映在了聖耀痕的瞳孔中,他帶著淺淺地笑意,看向琴歌,而琴歌隻是背對著他。
將睡衣剛剛換下,聖耀痕卻察覺到空氣之中,不知不覺彌漫著令人窒息恐懼的錯覺。
隻是刹那間,琴歌便已經移動到了他的身前,將他護在了身後。
帶著果酒的短腳桌子以及玻璃瓶,在風的作用下,摔碎在地麵上,發出刺耳清脆的聲音。然而這一切,都象征著危險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