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專注於白米飯,上官婉竟沒有發現房間裏還有別人的氣息,而且是來自極具氣場的百裏介華,難道對方剛剛是屏氣凝神了嗎?
“吃好了?本王帶你去見一個人,可好?”百裏介華的手有節律的敲打著床榻,斜眼看著一臉苦悶的上官婉。
“我不是還要禁足嗎?”上官婉弱弱的問道。她可數著今天是禁足第四日。
“無妨,本王覺得,禁足對於王妃來說就是享受,禁足免了,我帶你去看更好玩兒的東西。”百裏介華邪惡一笑,上官婉看著對方上揚的嘴角覺得慎得慌,直覺,大事不妙。
第二次來到王府的監牢,監牢裏依舊散發著黴潮味兒,上官婉皺了皺鼻子,看著百裏介華的背影疑惑著,對方一路上都賣著關子,到底是要幹什麼?越往裏走,上官婉心裏越是忐忑。
走到監牢的最裏間,隨同百裏介華的莫青打開了房門,一股血腥味迎麵撲來,監獄長點起了一盞油燈,室內的光線瞬間亮了許多,可以清楚的看到牢房裏的一草一木。
一個匍匐在地上的女人,黑色的頭發淩亂的蓋著麵容,身上傷痕累累,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沒了氣息。上官婉細細的看著對方的衣服,一件夜行黑衣,手指幹枯的扒拉在地上,失去了血色。
監獄長在百裏介華的示意下上前幾步,揪起了女人的頭發,一張蒼白蠟色的臉展現在眾人麵前。
“錦……錦繡……”上官婉嚇得倒退了幾步,一隻大手扶在了她的腰上,上官婉止住跌倒的步子,她轉身看向扶著自己的百裏介華,對方微笑著,上官婉卻感覺背心發涼。
“很好,你還記得她的名字:錦繡。是不是很疑惑?這個女人為什麼在這裏。”百裏介華靠近上官婉的耳際,輕輕的吐著字,對方站在上官婉的身後,莫名的有些讓她心驚膽戰。
上官婉沒有回話,她在思考,當初上官厥將錦繡安排到王府,她就知道錦繡有著不可告人的使命,錦繡服從於上官婉厥的命令,她根本無法幹涉錦繡的行為。
一直以來,錦繡晝伏夜出,神出鬼沒,上官婉都看在眼裏,沒想到,現在已經到了如此地步,錦繡成了現在這個模樣,到底是做什麼事?恐怕已經觸及到了百裏介華的底線。
百裏介華並不在乎上官婉的反應,冷冷的開口,“弄醒她!”
刷……一盆涼水潑去,錦繡睜開了眼睛,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上官婉,就像初見時那樣,上官婉感覺著錦繡身上來自地獄修羅般的氣息,錦繡就這麼盯著上官婉,不說一句話。
“夜行盜竊王府機密文件,本王問你知不知罪,如若你交出東西,可饒你一死,本王知道是誰派你來的,所以,不要做無謂的反抗,你有一刻鍾的時間,考慮好。”
這些話不止是說給錦繡聽的,還是說給上官婉聽的,盜竊機密文件,指使錦繡的幕後之人必然是當朝右相上官厥,上官婉記起臨嫁前的那天晚上,上官厥對她說過的話。
太子之位的爭奪,上官厥一直支持的是三皇子,百裏軒。錦繡就是上官厥安插的一顆棋子,一個間諜,目的就是獲取王府機密,即使上官婉已經嫁給了百裏介華,這一切還是不會變。
說到底,上官婉就是這場權利爭奪中的犧牲品,她注定會被拋棄,或者被利用,耗盡她所有的價值。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錦繡沒有任何動靜,一如死灰的臉依舊看著上官婉,上官婉心中開始害怕起來,她似乎感覺到錦繡的靈魂已經飄走,隻剩下空洞洞的軀殼。
“王妃,你們是舊相識,勸勸她吧!本王給你們留點兒空間。”百裏介華不鹹不淡的開口。
整個監牢隻剩下上官婉和錦繡兩個人,慢慢的靠近錦繡,上官婉的腳有些發軟,打著顫。上官婉觸摸到對方冰冷的手時,錦繡的有了一點兒反應,微微的顫了顫指尖。
突然,錦繡猛的抓住了上官婉的手,如此用力,似乎傾盡了全身的力氣,指甲已經嵌進上官婉的肉裏,上官婉忍著痛,不敢叫出聲,她知道錦繡有話要說。
上官婉附身將耳朵放在了錦繡嘴邊,錦繡的聲音艱難的從喉嚨裏發出來,斷斷續續的,但她卻聽得真切,心驚膽戰……
當聲音截然而知時,錦繡垂下了頭,就這樣,錦繡死了,死在了上官婉麵前,輕如一片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