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
程諾在沉默許久之後終於開口，她的身影也慢慢從邵清身後走了出來。
在顧以言滿含驚喜的眸子中，她嘴唇嗡動：“可我累了！”
顧以言眼中熠熠生輝的光彩一瞬間就沉寂了下來，隻餘黯淡。
“顧以言，好聚好散吧！”
顧以言不敢置信的看著程諾，她說她信他，結果卻要他們好聚好散？！
他緊緊盯著程諾一片木然地臉龐，試圖從中找到一絲絲不舍，一絲絲愛意。
可結果除了漠然他什麼都沒找到……
“程諾那孩子，看著很軟，可她有自己的底線。別到最後，悔不當初！”阮若瀅的話從顧以言的腦海劃過，他不由得苦笑。
“程諾……”
顧以言的目光一直落在程諾身上，薄唇張張合合卻隻吐出了兩個字，就再也說不出什麼，可往日泛著瀲灩色彩的桃花眼中如今盛滿了苦澀與不甘，他卻偏偏又無計可施。
程諾沒有在等下去，轉身拉著邵清進了病房，對顧以言不聞不問。
“你不後悔？”
程諾伸手去拿水杯的動作在邵清的問話中頓了一頓，轉而又似什麼都沒發生一般，錯開邵清的目光，狀似無意的回道：“決定了的事不能後悔。”
邵可若不明所以的聽著邵清和程諾的對話，卻也嗅到了些什麼，她沉吟了一會兒，在邵清若有所思的目光中，起身出了病房。
病房內陷入了一片寂靜，直到病房門倏地被打開。
看到來人，程諾的眼中劃過一絲詫異，而抬起頭的邵清眼中卻滿是了然。
他站起身，掃了一眼扶著門框氣喘籲籲的徐昂，朝程諾點了點頭，便出了病房。
他那個妹妹，真的是傻的無可救藥，親手將自己喜歡的男人推到別的女人身邊，她自己如今又不曉得窩在哪個角落難受呢！
“你……”
徐昂見邵清出去，便順手關上了房門，站在病床前，猶猶豫豫的開口，卻又無從開問。
“腦瘤。”
程諾毫不在意的將自己的病情如實相告，畢竟事實如此，又不是不說自己就沒病了。
“顧以言呢，他為什麼不在！”
程諾聞言眸子一暗，轉換話題道：“邵小姐告訴你的？”
程諾不是傻子，這裏會告訴徐昂自己生病的隻有邵可若，更何況她剛出去不過二十分鍾，徐昂就衝了進來。
“顧以言在哪兒？！”
徐昂依舊執拗的去追尋問題的結果，程諾也是閉口不語。
兩個人四目相對，終是徐昂敗下了陣來。
他頹然泄氣的坐在椅子上，眼神瞟向地板，一時無言。
而出了病房的邵清，則是不停地再給邵可若打電話，可任憑撥出記錄一個一個增長，也從未接通過。
邵清眉頭緊皺，抬手扶了扶有些滑落的眼鏡，右手手指微動再一次撥出了電話。
許是話筒中傳來的聲音有些刺耳，他剛剛有所紓解的眉頭又倏然凝結。
“你在哪兒？”
也不知道電話裏邵可若究竟說了什麼，邵清本來隻是有些擔憂的神情瞬間陰沉了下來，眼底滿是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