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諾醒來的時候，就看到旁邊沉睡的顧以言。
她慢慢坐起身，揉了揉泛疼的腦袋，還是想不起來她究竟是怎麼回來的。
反倒是更頭疼了。
程諾忍著宿醉的頭疼從床上起身，走到廚房喝了一杯水才慢慢緩過來。
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就給顧芊芊打了個電話，聽著那麵睡意朦朧的聲音，程諾便掛了電話，不再打擾顧芊芊睡覺。
程諾放下手機在沙發上呆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去浴室洗了個澡。
她看著身上明顯不是昨天那件衣服，而她身上除了頭疼之外，也沒有什麼味道，她便知道顧以言昨天已經幫她洗過澡，換過衣服了。
她隨便衝了一下，換了件衣服，牽著巴洛克出了門。
十月中旬的A市，已經過了炎熱的季節，清涼的晨風吹在身上，帶走了程諾一夜的疲累。
她站在花園小路上，伸著雙臂抻了個懶腰，感受這涼風拂過麵龐。
程諾仰頭看著蔚藍的天空，還有早上微溫不刺目的太陽，臉上漫上一抹愜意的笑容。
昨天孟蓓嵐的事壓得程諾幾乎喘不過氣來，可昨天和顧芊芊米芾放縱一晚之後，也就放開了。
人死不能複生，害孟蓓嵐的人她不會放過。
而她更應該做的，是好好的活下去，順著她的心意，找一個喜歡的地方做著喜歡的工作，和一個喜歡的人過著喜歡的日子。
程諾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吐了出去。
那一瞬間身心的舒暢，是程諾長這麼大從沒有體會過的。
她和何毓柔生活在一起的時候，她身上背負著的是家務的重擔。
從小，隻要是她能做的事，她都會在何毓柔張嘴之前做好，她把忽悠人當成她的全部，為了何毓柔，可以付出一切。
後來她遇上了顧以言，愛而不得，卑微難言，看著顧以言將她的一腔真心踩在腳下。
再後來發生各種各樣的事，程諾也在這些事情裏掙紮浮沉。
程諾坐在樹下的凳子上，閉著眼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因為她知道，在這之後，她必須強大起來，這樣才可以保護她自己和她愛的人。
孟蓓嵐死前未說完的話還回蕩在程諾腦海中，她腦中回憶起顏沐調查的資料中那個男人。
會是他麼？
程諾到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孟蓓嵐。
在剛剛知道她和孟蓓嵐之間的母女關係的時候，程諾恨過，怨過，不想承認過，可後來她又想著也許這一切孟蓓嵐不知曉呢？
如果這一切都是何毓柔的算計呢？
可孟蓓嵐的出現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告訴她從頭到尾這一切她都知曉。
再後來，孟蓓嵐為了救程諾，死在了她麵前。
程諾不知道她對孟蓓嵐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亦或是恨，亦或是怨，亦或是對她最後毫不猶豫的選擇的震驚。
程諾想，可能這就是母親吧，即使再則呢麼楊，生死麵前還是會毫不猶豫的保護自己的孩子。
程諾睜開眼，透過樹隙看著明晃的藍天。
可有時候，你所享受的東西，總會在不經意間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