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的話淹沒在外麵突然響起的雷聲中,她看著漸漸消散的霧氣,以及天上密布的黑雲,一時驚詫。
“不是說雨季已經過去了麼?”
外麵稀裏嘩啦的大雨毫不留情的砸在窗戶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圓形的水點。
“這裏的天氣向來莫測,前一秒還晴空萬裏,後一秒就大雨連連,誰也說不準。”
顧以言看著院中任大雨拍打的唐澤,眯了眯眼睛。
程諾點了點頭,回頭又看向唐澤,道:“他就這麼站著?”
“除非蘇木,否則即使你去勸,他也不會動的。”
顧以言低頭翻著手中的雜誌,低聲說道。
程諾看著旁邊蘇木房間緊閉的房門,歎了口氣。
“話說回來,你似乎好像早就知道唐澤對蘇先生的心思?”
程諾收回視線,轉過身看著低頭的顧以言。
“嗯,也不算早就知道,剛到雲深看到蘇木和譚澤才知道的。”
程諾靠在窗邊的桌子上,輕皺著眉說道:“你說蘇先生是怎麼想的?”
顧以言聞言,合上手中的雜誌,低垂著的脖頸揚起一個好看的曲線,淩亂的碎發貼合在上麵,桃花眼中滿是瀲灩。
“蘇家不能出這樣的醜聞,更別提還是唐澤這麼一個可有可無的保鏢。”
顧以言斜靠在床邊,眼神掠過程諾不知看向哪裏。
“這個消息前腳傳出去,估計後腳唐澤就會被蘇家的人滅口。蘇木這麼做也是為了唐澤好,畢竟消失一個兩個可有可無的人就能抱住蘇家聲譽,放誰身上,都知道該如何取舍。”
程諾聞言沒說話,她轉過身看向雨幕中渾身濕漉的楊澤,眸中滿是思量。
確實,以顧以言他們的家族身份,臉麵聲譽原就比人的性命重要的多,若到必要之時,連親生孩子都能舍棄,又哪會在意一個沒有半點血緣的人呢?!
“人命就真的這麼輕賤麼?”
程諾木然的看著順著窗戶滑下的雨滴,兀自呢喃道。
“你說什麼?”
顧以言聽聞聲音,卻沒聽清程諾說的話是什麼,便出聲問道。
而程諾也回神,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就在這時,蘇木和顏沐的屋子的房門被打開。
程諾看著蘇木打著一把傘,慢慢的走到唐澤身前,將兩人一起納到傘下,站了好久,不知道在說什麼。
然後就看到蘇木又是一腳將唐澤踹倒在地,將傘扔在唐澤身邊,轉身朝房間走去。
而唐澤隻是一動不動的半仰在雨中,看著蘇木的身影,也不將傘拿起。
“你說蘇木真的不喜歡唐澤麼?”
程諾看著這一幕,輕聲問道。
顧以言站在她旁邊,剛剛那一幕他自然也是看到了的。
“喜歡不喜歡有什麼用,蘇家就他一個孩子,而唐澤也沒到可以讓蘇木和整個蘇家站在對立的地步。”
程諾不語,還是看著雨幕中的唐澤。
“明知不可得,何必呢?”
“說放棄就放棄的不是愛。”
“得或不得,那都是愛,不是麼?”
程諾轉過頭看著身邊的顧以言,眉間是解不開的迷惑。
“是愛,可若是我,我也會和唐澤一樣,寧可兩敗俱傷,也要將愛的人困在身邊。”
顧以言看著程諾,眼中充斥的是不容置疑的狂熱與堅定。
程諾現身一震,臉上卻掛著笑,歪了歪頭道:“那那時候你將我關起來,是因為愛還是占有欲呢?”
程諾的問話來的措不及防,三年前的是又一次浮現在顧以言腦中,他伸出手將程諾摟進懷中,錯開程諾燦若繁星的雙眸,說道:“既是愛你,也是占有欲。”
程諾頭墊在顧以言的肩上,對他的話不可置否,隻是眼中卻劃過一絲絲的複雜。
她的手慢慢撫上顧以言的背,輕輕拍了拍,揶揄道:“我就是開個玩笑,別這麼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