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悠兒依舊高燒渾渾噩噩睡了七天七夜。
景修彥一改往日的厭煩之心,每日退朝回來都會到這裏陪著她,生怕錯過一時,更怕病情加重離開她自己。
夢悠兒手指輕輕動了下,睜開迷離的雙眼,還是一片黑暗,終究還是看不見。
雙手摸索著身上傷口,居然被人醫治愈合的差不多,她輕輕苦笑一聲。
“總算醒了!”勞累數日的景修彥,聽見聲響瞬間睜開疲憊的黑眸,驚訝又輕柔的問道。
夢悠兒詫愕的搖搖頭,自嘲的笑笑:“居然自己又出現幻聽。他怎麼可能在我身邊這番溫柔?”
清晰記得送去宗人府那日,空氣都凝結一起沒法呼吸,他沒有一絲憐憫,甚至想把她千刀萬剮。怎麼會蘇醒後就聽見他講話?或許早就跟惜貴妃期盼承歡膝下的小阿哥吧。
“是朕,朕就在你的身邊,這不是幻聽。”景修彥更加溫柔的開口。
夢悠兒像是在夢中驚醒,眼眸隨著聲音側臉望去,短暫的驚錯立刻冷靜下來:“皇上您是來繼續質問臣妾的嗎?”
“如實交待!在牢獄中,關於朕的事你是從何處得知?”景修彥焦急的神情,心裏又出現一絲不安。
夢悠兒苦笑,空洞洞的目光移動到天棚,煞白的五官沒有一絲表情,“臣妾從何處聽來的?如果說這是臣妾的事,皇上您願意相信臣妾嗎?”夢悠兒帶著埋怨。
倦了累了,堅持七年,每一天都在期盼皇上能坐在身旁,細細聽她解釋,不再加恨於當初的決定。
而現在身心狼狽不堪,再也沒有力氣去解釋更多,無戀的閉上雙眼。
景修彥心頭悸動,緊鎖雙眉,棱角分明的臉龐顯得那樣嚴肅,想要張口接著繼續質問,可又不知道什麼理由。
就在此時房內鴉雀無聲,聽得到彼此心跳,突然一個急促的腳步聲跑了過來,在門外喘著粗氣稟報。
“皇上,貴妃娘娘差人來報,娘娘肚子不舒服,疼痛的厲害,請皇上您過去。”
夢悠兒聽得出,柳若夕並無大礙,這隻不過是尋常百姓人家都會有的妊娠反應而已。當初一句肚子疼,就把她送去宗人府嚴刑拷問。
夢悠兒忽然覺得自己是多麼的可笑:“皇上,惜貴妃妹妹懷有身孕,如果您在臣妾這裏耽擱了,怕是臣妾再入一萬次宗人府也抵消不了罪過。”
“夢悠兒!你就再沒有話跟朕講了嗎?”聽見她這樣講,景修彥猛的恢複複往日的冷酷質問道。
夢悠兒用手肘艱難的撐起身體,慢慢的跪在床榻上,頭又重重的嗑在床板沒有抬起。
“皇上您與惜貴妃妹妹情深意重,更重要是沒有出生的小皇子。皇上不走,臣妾難辭其咎。”
景修彥被她話語氣的捏緊拳頭,渴望聽見她說什麼,卻被灌滿一肚子怒火。
“今日給過你機會,日後休要後悔!”轉身向門外走去。
“臣妾恭送皇上!”許久夢悠兒才抬起頭,初春門外飄進來的風還是那麼寒冷,一直深入肌膚,麻醉了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