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聲音雖然很小,但因為離我很近,所以全都被我聽到了。
高鬆自從出了事之後,就休學去國外療養了,且不說他能不能夠回來,就算等他回來了,那也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了,趙西成已經沒有了正麵和他對抗的機會了。
“所以,你已經沒有贏他的機會了。”我在高鬆的耳邊輕聲說,“隻要你還留在李景身邊,就永遠活在高鬆的陰影下。”
趙西成恍惚之間好像突然回過神來,一把將我按在牆上,用沙啞的聲音說:“你是想使離間計嗎?”
我無奈地的攤著手,苦笑說:“我現在案板上待宰的豬羊而已,我不過是說說我自己的想法,聽不聽隨便你。”
趙西成沒有立刻說話,神色之間好像是陷入了思索,我也沒有著急,隻是靜靜地等著。
這將會是一個很艱難的決定,背叛李景,那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越是和李景走得近的人,就越是知道他究竟有多恐怖。
但就是這麼一件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趙西成卻能夠猶豫起來,就這一點,我就已經知道了,絕對有戲。
趙西成猶豫了很久也沒能做出決定來,我卻有些著急地往外麵偷瞄,楊煥他們還沒有來。
雖然我已經成功地拖延了很長時間,但我已經沒有信心再繼續拖下去了,趙西成又不是傻子,不是我想怎麼糊弄就能怎麼糊弄的。
趙西成想了很久,卻還是擺了擺頭,衝著我冷笑說:“你是想用反間計,還是想拖延時間?”
我心裏大叫不好,趙西成已經看出了我的計劃,他果然是不好糊弄。
我開始盤算起來,就算我能立即製服趙西成,外麵那幫人也會立刻衝進來把我給淹沒了。
我一個人勢單力薄,根本就強拚不過他們。
看著趙西成灼灼的眼神,我隻好使出了最後的一招,對他說:“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都會跟隨李景,高鬆已經對我說過了,你不妨也對我說說。”
果然,一聽到高鬆的名字,趙西成立刻又停了下來。
高鬆就是趙西成解不開的心結,其實每一個人的心裏都有一個人的名字,那個人跟我們或敵或友,但共通的是,那個名字總能觸及我們的心底。
趙西成停了下來,問我:“高鬆他是怎麼說的?”
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他:“你為什麼不先說一說你的呢。”
“我沒什麼可說的,李景是我唯一服氣的人,他很厲害。”趙西成回答地十分隨便,但又十分誠懇,像是敷衍我的,又像是真的。
“現在輪到你說了。”趙西成不耐煩地催促我。
我心裏苦笑了一聲,可惜我和高鬆的交往太少,不能完全知道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他能讓丁華心甘情願不擇手段地對他複仇,也能夠讓趙西成對他嫉妒到這個份上,也算是一個奇人了。
“這一點上你倒是和高鬆很一致。”我笑了笑,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自然一些,“高鬆說,在他的眼裏,隻有李景才有當老大的手段和氣度,所以才會跟著他。”
“什麼手段氣度的。”趙西成狠狠呸了一口,“他就隻會變著法兒來拍馬屁!”
“你不是也說李景很厲害,是唯一讓你服氣的人,又怎麼說高鬆是在拍馬屁呢?”
我有些戲謔地問他,盡管這個答案我已經知道了,討厭的人不管做了什麼事,在自己的眼裏都會是討厭的,先入為主的觀念總是會影響一個人的判斷。
任何的負麵情緒對人的影響都是負麵的,就像是趙西成對於高鬆的嫉妒,讓他迷失了自己的判斷,才會讓我拖延了這麼長的時間,以至於在外麵圍著的那群人已經露出了一副不耐煩的神情。
“這是你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了。”趙西成深吸了一口氣。
我知道我的拖延戰術也已經到頭了,楊煥他們還沒有來,而我已經想不出再一個叫停趙西成的理由了。
他再怎麼衝昏頭腦,也總會有靈光乍現恢複理智的那一刻。
趙西成的重拳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整個人都重心不穩摔倒下去,我默默攥緊了拳頭,我不知道該不該反擊。
趙西成的拳頭就像是雨點一樣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最後還是隻能伸手護住了要害,再怎麼樣,被一個人打也總比被一群人打要好。
就在我已經快要絕望了的時候,忽然聽到人群外麵傳來了一聲:“快過來!凡哥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