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少爺真是客氣了,您的聚會能夠邀請我們來參加,我們姐妹都喜不自勝,點心一應都是喜歡的,哪裏還有挑剔之意呢?”
“是啊,不如簫少爺帶我們去嚐嚐?”
有人提議離開,片刻的靜默和尷尬後,一道悠揚悅耳的聲音響起。
“那各位小姐請吧?”是蕭然,他似乎天生說話就帶著笑意與玩味。
一眾人擁著他走出去,我屈辱的從地上爬起來,將衣裙整理好穿上,趁著整個宴會廳燈光變暗,舞台上隻投射下一束聚光燈,照耀在一襲黑色燕尾服的挺拔身形上,修長的手指搭在黑白鍵盤上飛快輾轉著,一段悠揚的音樂響起。
我本想趁黑偷摸著離開的,卻被這段鋼琴曲吸引住了,扶著牆壁的動作也是一滯,勾起了我記憶最深處的柔軟。
不是肖邦,亦不是莫紮特。
而是一段清雅淡然的輕音樂,它有一個名字,還曾是我親口取的,叫月光。
此月光非彼月光。
我猛然間皺了皺鼻子,回憶起年少時他牽著我偷溜進琴房,在夜晚皎潔的清麗的月光下隨意彈出的曲子,隻因我很是喜歡,陸庭軒就找張紙筆將旋律寫下來,之後的每一年我生日時都彈給我聽。
在抬眸看向那聚光燈交彙處,如今都已物是人非了。
陸庭軒的身影映入我眼簾,旋律一段段循環重複著,生生不息,似乎永遠不會劃上休止符。
陸庭軒,可你和我之間的那抹月光,恐怕早已劃上了休止符。
眼角一酸,我立刻背對著舞台仰麵,不讓淚水落下,竭力告訴自己,簡然,你決不能哭!
方才那些女人如同瘋狗一樣撲向我時,都沒有一絲想哭的衝動,有的隻是屈辱,可聽到這段鋼琴曲,我卻不爭氣的淚流滿麵。
深呼吸好幾次,在整個宴會廳燈火通明之前,我像個灰不溜秋的小醜,黯然退場了。
我將鞋子脫了,抱在懷中,一手提著裙擺,在走廊裏狂奔,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還有飛逝的眼淚。
簡然,你真的是蠢透了!
狂奔到門口時,我一怒之下揪斷了右手腕的花環。
“簡然?”一聲清脆的嗓音在身後響起。
我回眸,竟然是林璿,她身穿一襲幹淨素雅的白裙,是絲綢質地的魚尾狀,襯托的她身材凹凸有致,氣質冷豔。
她臉上帶著探究的神色看向我,“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一時語塞,如何解釋呢?說我是陸庭軒帶來的女伴?多可笑,此刻我已經狼狽的站在門外了,怎好意思說這種話呢?
“你呢?”我隻好反問林璿,來遮掩自己的尷尬。
她莞爾一笑,像夜晚綻開的曇花,帶著一絲嬌羞,稍後就被高冷的所替代。
我盯著她淺色的粉唇,覺得自己耳朵都是恍惚的,直到她禮貌的回以微笑,提著裙擺優雅的走進那座殿堂,許久我都覺得自己耳邊還有絲絲鳴音在繚繞著。
司機開車送我回別墅的路上,夜風吹的我發絲淩亂,林璿的那句話還盤旋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