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看著照片陷入了回憶和感慨,手中的相框卻一把被人抽開,意料之中的怒吼,“誰允許你進我房間的?”
我還未開口,李媽已經為我辯解,“少爺,是我帶小姐進來的。你可別生氣。”
蕭然倒是真的對李媽很好,臉色雖然不善卻隻是揮了揮手讓她出去。
“蕭恩,原來是你。”我微微側頭笑著看他,看他似曾相識的麵容。
現實和記憶重疊在一起,我怎麼當時沒有認出來呢?明明隻是棱角更加分明了一些而已。
我打量了半天,下了結論,“你變了。氣質變了,和原來完全不一樣了啊。不錯哦。”
本來試圖讓氛圍變得輕鬆些,可蕭然並不搭理我,自顧自走到床頭,將照片放下,良久才開口,“你是不是都忘了?”
“沒有啊。”
他用指腹摸了摸相框,轉身看著我,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你以為自己沒忘,其實你都忘了,簡然。”
我攤了攤手,懶得辯解,索性道了謝,“謝謝你收留我。我本以為你有什麼不好的心思,和陸江同流合汙,我現在更加相信,你是因為我們之間的情誼。所以謝謝你。”
蕭然的眼神忽明忽暗,微微垂眸,長而密的睫毛投下一層薄薄的陰影,“不用謝,我確實目的不純。不過你在這裏是安全的,想住多久住多久。”
他說完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就離開了,很久之後我才懂得那樣的眼神裏是什麼。
蕭然的宅子像避風港,我在這裏度過了一段少有的閑適時光。
他似乎很忙,隻不過每晚會回來吃飯,吃完飯也大多是在書房裏,有時寫策劃書,有時開視頻會議。果然沒有人是輕鬆的。
而我白天能睡到自然醒,醒來後吃個早餐去花園來逛一圈,為它們修枝剪葉。中午李媽總要拉我看一些無聊的電視劇,然後討論女豬腳如何善良可憐。下午我也會睡一覺,睡醒來隨意翻閱想看的書,到時間了就和李媽一起準備晚飯。
生活規律自由,唯一不好的是似乎越來越嗜睡。
我本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和在陸庭軒身邊的生活比起來,這日子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好。
但老天爺往往會給你想不到的玩笑和意外。
在月經推遲一周後,我戰戰兢兢地去買了驗孕棒。
看到那兩條杠,我隻能感慨命運弄人,陸庭軒說要讓我懷上他的孩子,我就真的懷上了。怪不得最近越來越嗜睡,有睡得快。
我摸了摸自己還是扁平的肚子,實在想象不到裏麵正孕育著一個小小的生命。
可這個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陸庭軒的孩子,我該生下來嗎?難道要讓他沒有爸爸嗎?接受眾人唾棄的命運?
可這畢竟是一條生命……
我腦海裏的兩個小人像在打架。一個說:“你必須要生下來,他和你們之間的恩怨沒有關係。”一個說:“生下來也是孩子痛苦,何苦?”
突然“咚咚”的敲門聲,李媽的聲音有些著急,“小姐,你都進去那麼久了,沒事吧?沒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