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有緣,隻不過分孽緣還是善緣罷了。
之所以會這麼說,並不是因為我愛上了誰,而是因為兩年前我遇到的那件事。
還記得那是七月初,高考失利的我,漂洋過海來到泰國。
表哥王忠吉在泰國已經待了五六年,據說生意做得很大,而我,當時不堪父母的嘮叨毅然決然投奔了他。
表哥是個外表粗獷的漢子,有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笑起來聲若洪鍾。
接機那天他就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熊抱,一身花襯衣,看起來就像個觀光客。
我看著像陽光一樣燦爛的表哥,嗅著泰國濕熱的空氣,心底卻無比的愜意,覺得這一次還真是來對了。
不過,現在回想起來,事情的一切開始,似乎也就發生那一天。
那天,表哥在廠裏給我開了一個很盛大的歡迎會,大家都喝得很高興。
我很快醉得渾身癱軟,被表哥扶到房間。
宿舍就在表哥的廠裏,我住二樓,表哥在三樓。
半夢半醒間,我突然聽見一陣腳步聲,踢踢踏踏在房間裏跑來跑去。
濃烈的睡意讓我無暇他顧,我拿被子蒙了頭,翻身繼續睡。
就在此時,我身上忽然感覺到一沉,似乎有誰坐到了我的被子上。
隨即一股陰冷的感覺撲麵而來,濕冷的呼吸撩撥在耳際,哪怕我閉著眼,卻依舊能夠感覺到一雙眼睛正牢牢的盯著我。
那眼神宛若實質,在我的臉上往複,我的汗毛頓時都立了起來。
那是一種很詭異的感覺,就像有一條蛇纏在你的心頭,對方每挪動一絲一縷,你的心都會跟隨著微微顫抖。
濕冷的目光和肌膚相互磨礪著,冰冷的感覺一點點浸入骨髓,令人心驚。
他越壓越重,我頓覺呼吸困難,忍不住也有些著惱。
我想坐起來,可突然發現四肢無法自控,這樣的感覺讓我更加害怕,心想難道是被人下藥了?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這可是在表哥的工廠!
就在我一籌莫展時,我猛的想起家鄉所說的鬼壓床,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鬼壓床?
我心裏想著,都說鬼怕惡人,我就不信我還收拾不了你了!
畢竟年輕,血氣方剛陽氣重。
我這麼一想,身上的重量果然輕了些,我大吼一聲掀被猛的坐了起來。
月色很亮,透過窗戶灑進來,不大的房間一目了然,什麼也沒有。
夜風從半啟的窗戶吹進來,我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被汗透。
我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那種陰冷的感覺再度襲上心頭。
我下意識移動眼光,眼角忽然瞥見衣櫃鏡子裏似乎有黑影一閃,我驚得回頭,卻什麼都沒看見。
我覺得自己真是醉得不輕,喝完水準備繼續再睡時,身上再度一沉。
同樣熟悉的陰冷氣息再度縈繞全身,四肢逐漸沉重起來,指尖冰涼,宛若被碎冰從指間一直蔓延到全身,身體再度不受控製。
我大汗淋漓,第一次感覺到這種詭異的感覺。
靈魂仿佛出竅,可以感知到一切,卻完全無法控製。
我閉上眼,用意念控製拳頭。
陽氣重的人一般不容易被控製,我覺得我這年紀輕輕的,怎麼也該有點兒反抗的餘地。
或許是應證了我的想法,右手果然有了些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