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寺廟如同一口喪鍾,悄悄地敲響,攝人魂魄,催人死亡。
“錚……錚”
一聲聲敲鍾聲從前麵的寺院傳來。還是那座寺院,再次出現在我們麵前。嫋嫋升起的香煙驚了林鴉,整齊的誦經聲悠揚激蕩。
若不是在這荒島之上,若不是在這詭異的氣氛之中,我一定會做一個虔誠的信徒,去裏麵燒一炷香,拜拜佛。然而此時,我的腿如同鑲了鉛塊,一動不動,望著前麵矗立著的寺廟,冷汗濕了脊背。
所有人都如同這寺廟一樣,矗立在荒地上,如塑身的菩薩,如挺拔的楊柳。恐怖的氣息縈繞心頭,在這時達到了最高點。
“啊”
突然,人群之中,一個人怒聲大喊,隨後兩隻手不停地抓著自己的臉,很短的時間,這人將自己的整張臉都剝了下來,捧在手上,眼睛裏閃爍著怪異的光。
任憑誰人見多識廣,可這時,一個個目瞪口呆,靜靜地看著這人麵目全非地死去,卻沒有一點辦法。
“橫豎是個死,不如我們衝進寺院砸了它,我們這麼多人,即便是有妖魔鬼怪,也能弄死他一兩個。”
有人受不了這種詭異的事情,氣衝衝地大聲吆喝。
“好,死也要死的壯烈些,被人暗地裏害死,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好,算我一個,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怕個球。”
“算我一個,算我一個……”
沒想到這人一呼百應,大多數人都呐喊著衝進寺廟,跟這未知的東西一決雌雄,少數人也隻能跟著呼喊,誰也不想被孤立,然而,卻發生了一件最讓我意料不到的事。
“你為什麼不喊,怕死嗎?還是你知道情況,故意害我們的。”
突然一個人用手指指著我大聲喝道,不停地數落我的不是,他的訓斥引來了更多的人附和。
“就是,自從他上了荒島,話也不多說,發生了這麼多詭異的事也不害怕,我看就是他搞得鬼。”
此刻,我就像眾矢之的,一切的矛頭都指向我身上。
自從上了荒島,除了和謝催大叔交流,我就很少說話,以免引起不快,沒想到反而害了我。
“你們胡說什麼,自己害怕,別拿一個小孩撒氣,你要是膽大,衝進去砸了寺廟,給我們殺出條路來。”
謝催大叔怒斥著眾人,將我護在身後,每次我受到欺負,他總是出來保護我。我問他為什麼每次都要保護我,還得罪了那麼多人,大叔笑了笑,告訴我,說我長得像他朋友。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看你也不是好東西,狼狽為奸。”他們見謝催大叔擋在我前麵,將所有的氣都撒給了謝大叔。
“小子,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把你的頭擰下來。”謝催大叔握著拳頭,胳膊上的肌肉和我的小腿一樣大,那人一見情形不對,立馬閉上了嘴,惡狠狠的看著我們。
“大家不要吵了,現在正是需要我們團結的時候,千萬不要起內訌,大家跟著我,進寺廟。”
有人帶頭,就有人跟隨。我們如同出征的大軍,湧進了寺廟,好像動靜越大,底氣就越足,然而每個人都很害怕,看似大步走著,其實腿都在發抖。
朱紅色的掉了漆的木門,生鏽的銅綠的門環,門上刻著許許多多雜亂的圖案,還有門頭放著一座龍婆的神像。
“咯吱”
輕輕一推,門緩緩地開了,就在這一瞬間,敲鍾聲、誦經聲全都沒有了,世界又恢複了夜晚的寧靜,嫋嫋的香煙似乎蒸發了一般,沒有一點痕跡。
向裏麵望去,幹淨整潔的庭院,雄偉莊重的寶殿。奇怪的是,從大門到寶殿的路上,每隔五米就放著一個古香古色的燈盞,一麵一個,足足二十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