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這一切盡收眼底,瞪大眼珠子把手指含在嘴裏,嚇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我的媽呀,這場麵真他娘嚇人。“青山常在,綠水常流,淩長峰你給我等著。我馬德興,饒你不得。”馬德興看著他屍人敗亡,丟出個黑色珠子,地上起了層層迷霧。我直接看不清楚他在何地,隻聽見了他的聲音。
“馬德興,如果你還敢逗留在同和鎮,明晚的今時就是你死期。我會去找你的”雪兒衣袖裏飛出一條紅布,擊中了迷霧外的馬德興,冷酷道。我聽見馬德興咳了三口血,逃跑速度比我剛才還快。這時,雪兒的臉色突然煞白,氣息混紊亂,身體漸漸模糊起來。
“長峰哥哥,你好好保重。雪兒剛才施法過度,受了很嚴重的傷,需要回到葬墳場內療傷。恐怕,我們要分別一段時間你才能,再次見到雪兒。不過,馬德興那小子,剛才被我嚇唬過後,應該不敢在同和鎮待了。另外,那天中午我在你辮子裏沉睡之時,醒來時恢複了一點以前的記憶碎片。待我們再次相見時,雪兒也許會恢複記憶,長峰哥哥。你記得好好照顧好自己。”雪兒身影一飄再飄,最後在我頭頂盤旋了幾圈就徐徐消失在夜色裏。
我憋在嗓子裏的話還沒說出來,雪兒就不見了蹤影,隻能默默在心裏想“雪兒,你知道嗎?長峰哥哥其實也很擔心你,隻是你走的太快,我說話餘地都沒有。希望你早日康複吧。”
雪兒走後,我心驚肉跳的掩埋了兩個屍人,步伐急促的奔回家中。母親說父親去了葬墳場,還沒有歸來。便準備去廚房熱我菜飯。
半夜的時候,突然狂風大作,房屋外的樹木枝葉婆娑,吱吱作響。我那時起來尿尿,看了葬墳場一眼,便不寒而栗起來。隻見,葬墳場那片天空血色彌漫,無數墳墓上麵跳動著綠色火焰,一道道血光衝天而起,烏雲朵朵劇烈運作。
我有心靈感應般隔得遠遠的,卻看見無數孤魂野鬼在陰森森的大笑,它們此刻好像是在恭迎著它們的君王出墓一般,虔誠熱烈,氣氛陰森。
這個異常,我早上和父親說了,可是父親偏不信。我去了學校,先生很怕我,唯唯諾諾對我說“馬家人,一夜之間,全部消失在了同和鎮。”
我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先生以為馬家人失蹤是我幹的。可我不可能告訴先生,馬德興被女鬼嚇跑的。那樣和搬起石頭砸自己腳有什麼區別。我隻能沉默寡言的麵對先生的質疑。隔日,家族的姑爺,竟接二連三暴斃家中,一時間,同和鎮人心惶惶。很多人都覺得同和鎮鬧鬼了。半夜皆是足不出戶。
父親知道此事之後,拿出了家裏的積蓄,親力親為的安葬了姑爺們,晚上一個人坐在廚房內,一個陰暗角落靜靜沉思。我看到了這一切,卻不敢去問父親,我看的出來父親,心事重重,心情低落。
我隻聽見,父親好像想起了什麼往事,變了臉色,嘴裏老是念叨“這樣恐懼之中苟活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啊。報應啊。報應。”子時之初,壓抑的氣息,如末日風暴般攝人心魄,一道道黑色雷電從天際傾瀉,呼呼的陰風如地獄鬼魔在低泣。
我聽見了這些可怖的動靜,輾轉難眠,便壯著膽子,躡手躡腳的獨自一人跑到葬墳場,然後,躲在一個草叢裏鬼鬼祟祟地觀察起來。不是說我膽子大,隻是發生如此異象。事出反常必有妖。何況我們家離葬墳場才有一公裏遠。倘若真有禍端發生,那我們家必當首當其衝。嚴重之時,一家子人丟了小命也是不奇怪地。
此次,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鬼。不是一個鬼,而是一群鬼,它們成群結隊,卑躬屈膝的在墓地裏麵遊走。
鬼物們大大小小,高高矮矮,胖胖瘦瘦。有些麵目猙獰,有些臉上全無半點生氣,有些嘴角滴著鮮血,有些麵色鐵青,看著讓我心底直冒寒氣,很嚇人。它們鬼手上麵拎著大包小包地賀禮,或哭哭啼啼,或嘰嘰喳喳的走向一個古老墳墓。然後,不時地虔誠鞠躬,之後,又嘰裏呱啦地說些我聽不明白地鬼話。開始嗚嗚的大哭。
與此同時,陰風飄來,皎潔的月色好似被什麼東西徒然擋住。
一群黑色烏鴉,眼神冰冷,黑羽乍起,呱呱的亂叫。黑壓壓的一大片,不要命的飛向古老墳墓。
這時,古老墳墓墓碑裂開,一群烏鴉飛進去之後,黑色羽毛滿天飛,血漬點點散落在墳頭。墳頭吸取了黑烏鴉的鮮血,一種陰寒的氣息突兀出現,好似空氣一般彌漫在葬墳場的任何角落。
此刻,墳墓內好像有個人影,輕輕睜開了它的血紅的雙眸。一時間,葬墳場開始鬼氣衝天,無數墳墓騰騰發著幽光。我看到這一幕,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之後渾身打著寒顫。雙腳嚇了哆嗦起來,身子微微顫抖,卻是不敢亂動。小兔子一般的匍匐在草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