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僧悲哀地看著遠處府邸說:“人皮換體,屍油製香水,再用蠱蟲製飯,把所有人的心神迷惑,這種凶煞的草鬼術,已經許多年沒有出現了,不知道她是怎麼掌握的!可喜啊,她不懂得祛除人皮和屍油裏的冤魂,不出一刻鍾,必然會被厲鬼反噬。”
弟子大驚,擦著嘴唇,剛想詢問,看到地上的毒蟲又忍不住嘔吐起來。神僧掐著手指一算,道:“已經晚了,厲鬼已經成形,凶煞之氣再也攔不住了!”
話音剛落,弟子看到府邸上空飛起數條白色的陰魂,糾纏在一起,竟然彙聚成一個巨大的厲鬼,依稀是花榮秀清的樣子!那隻厲鬼森森地望著院落,雙手向上舉起,淒厲的女人慘叫聲響徹夜空,一張血淋淋的人皮從院落飛起,像一具風箏飄在空中!
厲鬼發出陰森的怪笑聲,空洞的眼睛冷冷地注視著院落,院落傳來了各種各樣的驚呼慘叫。那張滴著鮮血的人皮做的風箏就像是有生命一般,不停地在空中院落來回穿梭,每次落下,都會傳來更淒厲的慘叫和更多的驚呼聲。
神僧已經入定,嘴裏不停地念著奇怪的咒語。弟子遠遠望去,從府邸大開的府門裏看去,那張人皮在人群中不停地覆蓋著驚慌失措的人們。每覆蓋到一個人,就把這個人緊緊包裹住,隨著“嘶啦”一聲響,人皮脫離時,那個人就像是被活剝了人皮,隻剩下紅色的肌肉和青色的血管,如同蚯蚓般附在身體上,掙紮著跑幾步,搖搖晃晃地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著,在地麵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更多的人像瘋了般湧向府門。奇怪的是,大開的府門卻像是被有形的東西阻擋住了,明明沒有什麼東西,可是逃竄的人就是出不去。弟子定睛看去,才看到有幾隻厲鬼幽幽地站在門口,阻擋著逃竄的人們!
不多時,幾乎所有人都變成了血屍,整個府邸成了充滿血腥味的修羅地獄,被剝皮的屍體浸泡在混著泥土凝結成豆腐狀的血漿裏,顫顫巍巍地漾動著!
隻有一個人,傻子般坐在血泊中,癡癡呆呆地看著無比恐怖的一切。
他是坨德凱虹。
那張人皮做的風箏,輕輕飄到他的麵前,落到他的手中,“嚶嚶嚶”地哭著,空中的厲鬼竟然發出聲幽幽的歎息。
“花榮秀清,我錯了!”坨德凱虹捧著人皮,喃喃低語道。
空中的厲鬼消失了,那張人皮從坨德凱虹手裏飄起,落在上,變成赤裸的花榮秀清的模樣,烏黑的長發覆蓋著秀挺的雙峰,渾圓的臀部在月光下閃爍著耀眼的白。
“現在知道錯了還有用嗎?”人皮花榮秀清輕歎著,托起了坨德凱虹的下巴,輕輕吻著他,“你還愛我嗎?”
坨德凱虹渾身一震,癡迷地盯著人皮花榮秀清的身體:“愛!”
“哈哈!”花榮秀清的聲音忽然變得淒厲,“愛?你有資格和我說愛嗎?既然愛,就變成我吧!”
話音剛落,人皮花榮秀清從前額開始裂開,又重新變成一張薄薄的人皮,覆蓋在坨德凱虹身上。
弟子目瞪口呆地看著發生的一切,神僧依舊不停地念著咒語。
坨德凱虹已經完全變成花榮秀清的樣子,神色茫然地踩著屍體和血泊,從院中走出,路過神僧身邊時,雙手合十:“謝謝大師!”
神僧突然圓睜雙目,厲聲喝道:“這是劫數!我無力阻止,望以後好自為之!”
變成花榮秀清的坨德凱虹消失在夜色中,神僧向院子內走去,對弟子說道:“隨我清障去吧!”
一個時辰之後,曾經繁華的官邸化作一片大火,映紅了半邊夜空。在火光蔓延的邊緣,師徒兩個僧人並肩向黑夜中走著。
“師父,我看見好像有個蛇一樣的屍體。”
“嗯。”
“師父,這到底是什麼邪術,竟然這麼厲害!”
“不可知的東西不知為好,何須糾結。”
“哦。”弟子再沒有發問,隻是假裝收拾衣服,落後了師父幾步遠,把一本殘破的沾著血跡的書卷成團塞到綁腿裏麵。
說到這裏,女孩久久沒有說話,我聽得意猶未盡,想到傳說故事裏麵的情節,既毛骨悚然又覺得無比真實,忍不住問道:“到這裏就結束了嗎?那個變成花榮秀清的坨德凱虹呢?那個蛇人是怎麼回事?什麼是草鬼?弟子往綁腿裏麵塞的書是不是讒官女兒從牆洞裏翻出的書?”
女孩說了好久聲音也有些略微的沙啞起來:“就這樣,兩個人都消失了,他們就像是披著另一副皮囊的怪物,遊走於世間的每一個角落,沒有人知道他們是為何,也米有人知道他們的行蹤。”
女孩說完這句話,便伸了個懶腰,我聽到了一些不太正常的布帛的撕裂聲,這個聲音又不像布帛的撕裂聲音。這時女孩又整理了一下頭發,起身向洗手間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