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證明一切的,隻有時間。
“阿翔……”白須神僧靜靜地聽他說完,才苦笑道,“當年,你並沒有犯色戒,而是……而是你們皇族血統的人必須經受的曆練。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偏激,誤入了蠱族。在我之前的住持,身份是皇族後人。除了我,曆代住持都是皇族血脈!而我,是因為在上次佛蠱之戰時,所有的精英都圓寂了,不得已才擔當了住持。本來就算沒有這件事情,我也準備在這次佛蠱之戰前把住持的位子傳給你的。”
“你說什麼?”阿翔不可置信地瞪著白須神僧,“你騙我!”
“我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啊!”白須神僧挺直了身子,身上的袈裟無風自鼓,像氣球一樣膨脹著,直到“嘭”的一聲,袈裟片片碎裂,露出虯須盤結的肌肉。
“今日,我,徐世昌,現任清邁寺住持,與蠱族一戰!”
我這才知道白須神僧的名字叫徐世昌。
“嘿嘿……”阿翔把水晶佛丟到一邊,低著頭不停冷笑著,黑白相雜的頭發根根豎起,瞬間變成了雪白色。
猛地,阿翔抬起頭,臉上浮動著根根青筋,臉色湛藍,兩根獠牙從上唇刺出:“那就……”
“那就來吧!”我眼前一花,兩團灰影挾著淡淡的氣團,碰撞在一起。由於速度太快,我根本看不見他們做了什麼,隻聽見悶雷似的撞擊聲不絕於耳,紅色的血霧從撞擊處迸濺而出,擊打在臉上,熱辣辣的,刺痛不已。
我努力捕捉著他們的身形,想分辨出兩團灰影分別是誰,可是我發現完全做不到,隻能心驚膽戰地祈禱徐世昌能把阿翔幹掉。
這種驚心動魄的戰鬥持續了不到一分鍾,兩團灰影向反方向彈開,徐世昌依然傲立,阿翔卻跪在地上,單手捂胸,“哇”地噴出一口鮮血。
最後還是徐世昌更勝一籌!
阿翔頭發恢複了正常的顏色,抬起頭怨毒地看著徐世昌。短短一瞬間,他竟然滿臉皺紋,像是老了幾十歲,全身像泄了氣的皮球幹癟下來。
我心裏慶幸,卻又覺得阿翔蜷縮著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憐。
“我處心積慮這麼多年,沒想到還是失敗了。”阿翔手指摳著石縫,指關節因用力過度變成青白色,指甲裏流出了殷紅的鮮血,順著石縫注入地下。
“邪不勝正。”徐世昌劇烈地咳嗽著,看樣子也是受了不輕的內傷,“你的戰力比我高很多,但是你心中全是仇恨,其實你是被自己擊敗的。”
“哦?”阿翔扭了扭脖子,發出“咯吱咯吱”的關節轉動聲,“誰說我敗了?”
徐世昌腳下的青石板忽然寸寸裂開,從裏麵探出一雙血肉模糊的手,抓住左腳上的木棍拗斷。徐世昌失去了平衡,跌坐在地上。又有一雙手探出,抓住他的右腿猛力一分,我清晰地聽到了骨骼斷裂的聲音。
徐世昌的右腳以奇異的形狀扭曲向一邊。
許許多多的手探出,抓住他的脖子、身體、胳膊,稍微一用力,他就會被生生撕裂。
我“啊”的一聲,跑到徐世昌身邊,想把掛在他身上的手掰開。但是那些手就像是焊在他身上,根本不能移動分毫。
“不用急,等下就到你了。”阿翔扶著膝蓋跌跌撞撞站起來,“我需要紅瞳者從水晶佛上取下舍利,在此之前,我會讓你好好活著的。”
徐世昌被緊緊箍著動彈不得,嘶聲喊道:“血蠱!你什麼時候在塔內布下屍體的?
阿翔指著順著石縫流到地下的鮮血說:“你忘記了?剛才那些嘲笑我的可愛的兄弟不就被埋葬在塔下嗎?這可是使用血蠱最新鮮的屍體啊!別掙紮了,告訴我取下舍利的法咒,我或許還會饒你一命!”
徐世昌抱歉地對我笑著說:“對不起,不能保護你,讓你承受了不該承受的事情。”
我的腦子已經徹底亂了,隻會竭力地掰著箍在他身上的手,雖然明知道這樣沒有用,可是我實在不知道該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