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在萬禧宮裏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一來是我有些認床,陡然換了環境,不適應。
二來,還是不適應我的新身份。
望著空蕩蕩的大房間,我歎口氣。
以前在陸宅的時候,在新別墅的時候,房間也是這麼大,但是也沒有這麼冷,這麼空。
我正這麼想著,有人不敲門,就輕輕的走了進來。
我猛地坐了起來,發現那是眼睛亮晶晶的陸北辰,就放下了警惕,說:“深夜你來這裏幹什麼?”
他笑著說:“深夜裏孤枕難眠,所以來采花。小姑娘這麼漂亮,不如就從了我。”
“你跟誰學的,這麼不著調!”我笑了起來,把床讓出了半邊。
陸北辰就勢躺下了,說:“我不多呆,免得被人發現。明天我就回蘇州處理一下公司的事。”
我知道他處理公司的事也不容易,就點點頭,說:“好。”
陸北辰歎口氣,翻了個身,握著我的手,說:“本來以為你學法術就是心血來潮,學個兩三年就能回家了,可是現在你……”
想到這裏,我用手肘捅捅他,說:“那我什麼時候能回家啊?”
茅山掌門的任期是五年,一般來說,都會連任兩屆。
這茅山聖使,也有任期的吧?
“你說呢?”陸北辰的聲音裏反而帶了些無奈,說:“茅山聖使哪裏有任期,都是幹到死的差事。”
我咽下口口水,怪不得,他知道我是茅山聖使的時候,那麼不開心。
“那,我可以找另一個人替我當啊?”
“你傻了,去哪裏再找一個擁有驅魔之血的人?我估計著當年的陶築滅門就是跟這個有關,如果不出我所料,陶築被沒滅門,就是要滅掉擁有驅魔之血的家族。估計,你是最後一個了。”
“那怎麼辦啊!”
我難道還要在這裏待一輩子不成?
就算我願意再和陸北辰過下去,陸北辰哪裏肯一輩子和我這樣分居兩地?
他可是個男人啊!
我頹然的倒了下去。
陸北辰繼續說:“曆代茅山聖使都是孤獨終老。無兒無女。下一代茅山聖使,基本都是由上一任指定的。據說,這是一支神秘的家族,某個家族,每一代都會出現一個擁有驅魔之血的孩子。”
我聽了之後覺得驚悚起來,說:“那如果隻剩我一個了,那,不是要斷代嗎?”
陸北辰看向了我,促狹的說:“你現在就為茅山的將來操心了?不過不要緊,我們努力一把,會有很多兒女的,應該也可以生出有驅魔之血的女兒。”
“去你的,誰要給你生女兒!”我蹬了他一腳,羞赧的說。
陸北辰支支吾吾的說:“你這是卸磨殺驢啊?一眨眼當了茅山聖使,就想不認我這個老公了。”他壓低聲音,說:“如果真的找不到你來的那個家族,咱們又生不出女兒,恐怕茅山聖使,真的是要斷代了。”
“斷就斷唄!反正,茅山沒有茅山聖使,不也過了這麼多年了嗎?”
陸北辰握住我的說,動情的說:“據說曆代茅山聖使都身負詛咒,沒有一個能夠有感情的圓滿。所以,我也害怕我和你……”
我心裏“咯噔”一下,說:“他們那些,都是巧合而已。”
說是巧合,看起來都很詭異。
如果說一個女人遇人不淑嫁不出去有可能,怎麼偏偏這許多女人都發生種種的事端,都沒有嫁出去呢?
很難不讓人想到,這裏麵有人為的因素。
我趕緊轉移了話題,說:“怪不得,我見那個陶空,和我有幾分相似,原來我是她的後代。”
“嗯。”陸北辰不知道在想什麼,他淡淡的說:“睡吧。”
我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漸漸的睡熟過去。
當我醒來,身邊已經沒有人了,心裏悵然若失。
怪不得都說,獨守空房是最難挨的事,我以前對此嗤之以鼻,覺得是那些已婚婦女太過矯情。哪裏離開男人就活不了了的?
但是現在輪到我身上,卻覺得,的確如此。
茅山聖使的冊封已經結束了。
我就像一個被遺忘的擺設,無所事事的在萬禧宮裏住著,就像是一個不被皇帝喜歡的皇後,雖然有那個名頭,但是實際上什麼都沒有。
陶立倒是很知趣的每日把一些雞毛蒜皮的事讓人彙報給我聽,我也不以為意。
當茅山聖使非我所願,我是被逼的,我樂得當甩手掌櫃,但是一想到要和陶立這樣的人共事起碼十年,我真的覺得氣都不順了,是不是該找別人當茅山聖使呢?
想到這個職位都不能辭職,真是鬱悶。
我去找了幾次陶蘭,陶蘭因為我的身份變化,而對我的態度變得拘謹和客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