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兒工夫,就把慘死的孩子複原成了一個完整的人,拿起事先準備好的衣服,一件件穿了起來。
待穿戴齊整,又為他做了細致的美容修補。
這樣以來,一個完整的小人就鮮活了起來。
這時候,一個中年人走近了,歎息一聲,說:“讓他上路吧。”
幾個神情肅穆的人湊上來,抬起屍身,小心翼翼放進了旁邊敞開的棺柩裏。
殯葬師問:“女孩帶來了嗎?”
二叔點點頭,說:“帶來了。”
“那好,趕緊讓她過來表個態。”
二叔應一聲,返身回到車前,拉開車門,把我抱下車,說:“雅慧,二叔給你求情了,說讓你上一次鏡。”
我雖然有點兒害怕,但想一想自己能夠上電視了,還是抑製不住地興奮,就滿口答應下來。
二叔直接把我抱到了棺木前,放在地上,還在我的小腮上捏了一把。
這時候,殯葬師走了過來,看了看我,有指了指棺木,發問道:“這位小女士,你願意成年之後,嫁給唐大雙做新娘嗎?”
我當時還小,搞不太懂新娘到底是個啥東西,再加上這恐怖的氛圍,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二叔蹲下來,拽住我的手說:“快說,你願意。”
我就隨口說了聲我願意。
殯葬師又問我:“你愛他嗎?”
我說:“愛。”
隨即,棺木裏發出了嘭一聲響,像是有人在敲打。
“好了,送他上路吧。”黑衣人揮了揮手,隨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默默念叨起來。
幾個壯漢走上去,抬起棺木,走到了一個早已挖好的大坑旁,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然後鏟起黃土,七手八腳埋了起來。
本來我以為真的是在演戲,也沒太拿著當回事兒,可那個中年男人突然嚎啕大哭起來,我就感覺有點兒不大對勁了,鼻子一酸,也跟著稀裏嘩啦地哭成了個淚人。
“戲”演完後,二叔又把我抱到了車上,也沒帶我去城裏玩,直接加大油門送回了家。
臨下車的時候,二叔一再叮囑我,說無論如何也不能把演戲的事告訴爸媽,要是走漏了風聲,電視台就不給播了。
我認真的點了點頭,二叔把我抱下車後,就一個人進了屋,覺得又累又乏,爬上床就睡了過去。
這天夜裏,我隱隱約約聽見爸媽吵架了,好像吵得還很凶,媽哭了,爸摔了東西,具體為了啥,我也不清楚。
還有一件奇怪的事,打那以後,二叔就再也沒回來過。我問過爸媽,可他們都說二叔去了外地,又有了自己的家,所以就不回來了。
那段時間裏,我天天盼啊等啊,放學回家就打開電視,頻繁地轉換著頻道,尋找著我演的那段戲,可一直也沒見播出。
後來就慢慢放下了,找出了種種理由來安慰自己,譬如錄製沒成功,或者是政府不讓播等等。
一天天長大後,再回頭想一想,我覺得那隻是一個夢,一個自己嚇唬自己的噩夢而已。
可誰曾料想,等到我大學畢業後,那段“戲”再次續演了,躺在棺木中的那個小男人竟然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