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視線轉向了他身邊的汽車,再次被雷焦了,那車的款式也忒他媽特殊,外形前寬後窄,頭高尾低,噴的偏偏又是墨黑色,遠遠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按了輪子的大棺材。
瞄一眼牌照,正是二叔告知的彰A8666。
小夥子很有眼力,遠遠就迎了上來,一聲不吭接過我們的行李,放進了後備箱,然後拉開車門,請我們上了車。
隨後利索地鑽進了駕駛座,啟動汽車,疾馳而去。
順著一條寬闊的大道行駛了二十多分鍾,停在了一家名叫大富豪的賓館門前。
這家賓館,空戴著個大富豪的“帽子”,其實規模並不大,裏麵的裝潢設施也很陳舊。
吧台後麵一男一女兩個服務員,麵無表情,在藍幽幽的燈光映照下,活像兩個遊鬼,見我們進來,隻是機械地點了點頭。
進到大廳後,小夥子仍戴著他的大墨鏡,看都沒看服務員一眼,直接帶我們乘電梯上了四樓,到了408房間門前,他從兜裏摸出一張房卡,轉身遞給我,說:“你住這間。”
這是見麵之後他說的第一句話,看來他不是個啞巴。
見我站著沒動,他又說了一句:“他住五樓。”
“上麵嗎?”
“是。”小夥子應一聲,轉身朝著樓梯口走去。
周漢光看看我,見我冷著臉沒說話,隻得拎包跟了上去。
我知道這小子肚子裏在瘋狂長牙,他想著跟我住一個房間,也好方便把生米煮成熟飯。
傻瓜,大傻瓜,就算我們在談戀愛,又沒結婚,人家會安排我們住在一個房間嗎?
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亂糟糟的,不是個滋味兒。
為了調節一下情緒,我打算衝個熱水澡。走進衛生間,擰開龍頭,想試一下水溫。
隨著刺啦一聲噴射,我覺得有點兒不大對勁,低頭一看,頓時被嚇了個半死,從龍頭裏噴射而出的竟是黏糊糊的血水,鮮紅刺眼,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腥臭味兒。
我扭頭躥出了衛生間,剛想拉開房間門喊人,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身份,這馬上就要當警察的人了,還這麼膽小,傳出去還不得讓人笑話死啊。
站在門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我懷疑是自己看花眼了,或者是燈光的原因造成的,好好的水管子,連著千家萬戶,哪裏來的血水呢?
正當我打算返回衛生間探個究竟時,突然響起了噠噠的敲門聲。
“誰呀?”我聲音在打顫。
外麵沒人回應,接著又在門板上敲了兩下。
我顧不上多想,扭頭躥到電視櫃前,打開書包,從裏麵摸出了自己隨身帶的水果刀,握在手上,一步步走到了門口,低聲問:“誰呀?外麵是誰?”
“是我,開門。”竟然是周漢光。
我拉開門,一拳打在了他的肩膀上,罵道:“你個熊貨,啞巴了!想嚇死我怎麼著?”
周漢光大概是被打痛了,咧著嘴,嘶嘶吸涼氣,閃身進屋後,神秘兮兮地說:“陳雅慧,你沒覺出有點兒異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