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一切靠你自己了。”吳警官已經蔫得不行了，直接變成了一團模模糊糊的影子。
“你這樣去會被懲罰的，得想個法子。”
“可不去，我就連鬼都做不成了。”
“先別走，我幫你。”
“你怎麼幫我？”
“你吸我的血，我給你元氣，快……快……”說著，我抬起右臂，猛地一口咬了下去。
我哆嗦了一下，血從小臂內側流了出來。
我哆嗦並不是因為痛，也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那血的顏色過於鮮紅，過於刺眼，我幾乎都有點兒暈眩了。
顧不了那麼多，我招呼吳警官趕緊過來吸血，可眼前哪還有吳警官的影子，連個鬼影都不見了。
我悲戚戚地喊：“吳警官呀吳警官，你不該這樣，你這是在害自己啊！”說完鼻子一酸，哽咽著哭了起來。
……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我覺得臉上緊巴巴的，摸一把，仍有依稀的淚水掛在上麵。
我試著活動了一下腰身，又酸又痛，完全散了架一樣，想起夜裏所發生的一切，虛虛渺渺，如夢似幻，卻又那麼真實。
我掙紮著坐起來，倚在木質的床頭上，突然感覺右邊的手臂有些隱隱作痛，抬起來一看，霎時愣住了——
那上麵果真有一個嘴巴大小的創傷麵，雖然血液已經凝結，但看上去依然鮮紅，就連周邊的牙痕也清晰可見。
看來那一切不僅僅是一個夢了。
我思緒活躍起來，先把去見那個“窩囊鬼”的整個過程重新回放了一遍，再把那個“淫婦殺夫案”做了進一步梳理，然後絞盡腦汁思索著，做起了“戴罪立功”的打算。
正想著，胖廚子送來了早飯。
雖然沒有食欲，但為了接下來的行動計劃，我還是強打起了精神，努力地把桌上所有的可吃之物硬生生塞進了肚子裏。然後簡單洗漱一番，斜躺在沙發上，等待著高個子警察的出現。
不知道為什麼，我堅信他會在這個時候來見我。
果然，我心裏有了基本的行動方案時，門響了。
我閉上眼睛，表情慵懶呆僵，昏昏沉沉，刻意把右手臂搭在了肚子上，傷口正衝著門口。
大個子走進來，並沒有我想象中的大呼小叫，隻是輕描淡寫地問一聲：“你胳膊怎麼了？”
見他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我有些沮喪，懶得理他。
“想自殘是吧？”他問。
我還是沒有搭腔。
“想死是不？需要不需要我幫你？這可簡單的很，保準一招致命，你信不信？”這廝竟然在挑釁我。
我仍然保持原狀，悲悲戚戚地說：“我本來是想死的，可思來想去，這樣死了，對不住那些人。”
“想起了自己的爹娘是不？”
提到爹娘，我心裏就不是個滋味了，鼻子一酸，淚水溢了出來，順著臉頰往下滾。
“被我說中了吧？後悔了吧？切，早幹啥了。”大個子站在那兒，一動不動，觀察著的我表情。
我抬起右臂，故意用傷口的部位擦起了臉。
這樣一來，我臉上就流光溢彩了，被淚水稀釋的血跡被抹得滿臉都是，想象著就跟個血鬼差不多了。
可想不到的是，大個子這個熊玩意兒竟然是個冷血，他平靜地說：“了斷也好，但最好死得有尊嚴一些，這樣血頭血臉的不好，總該給你親人朋友留下一個美好的記憶。”
臥槽，這狗日的簡直就不是個人！
是豬！
是驢！
是木頭！
我在心裏罵著，繼續裝逼演戲，噓一口氣，說：“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對不起那死者的家人。”
“你說什麼？誰的家人？”這一下，大個子警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