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詫異地打量著他,心裏竟然有些畏怯,回應道:“你不是個男人是什麼呀?這點還用得著懷疑嗎?我指的是人的內在,覺得男人就該胸懷坦蕩豁達一些,你可不要瞎琢磨啊。”
唐小雙再次埋下頭,手捂雙頰,半宿無話,我看見有源源不斷的淚珠透過指縫滾落下來。
這熊貨,怎麼突然就娘起來了呢?
把自己弄得淚水漣漣、悲悲戚戚,像一個多愁善感的矯情女人,這與他之前的做派大不相同,簡直判若兩人。
我緊盯著電視,懶得去搭理他,更不想去安慰他,想哭就哭去吧,讓他一次哭個夠。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我打一個激靈,預感到發生什麼了。果然,電話裏李三根告訴我,彩雲俱樂部發生了群體暈厥事件,要一起去現場。
我起身穿戴整齊,告訴還在抹擦眼淚的唐小雙說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唐小雙說:“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是公事,有案情。”
“都這麼晚了,你怎麼去?”
“有人來接。”
“是那個駝子警察吧?”
我白他一眼,責斥道:“請你不用隨意侮辱人家好嗎?就不能放尊重些,人家招你惹你了?”
李三根反倒瞪大了眼睛,氣急敗壞地嚷道:“那小子是調虎離山計吧,就是想約你見麵罷了,哪裏來的那麼多案情?”
“我們是搭檔!”我厭惡地看他一眼,說,“你心胸能不能寬廣一些,再這與小肚雞腸的,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說完,轉身出了門。
等出了大門才看到李三根早就候在那兒,站在車旁急切地朝裏麵張望著,見我走了出來,順手開了車門,自己也迅即跳上了車,發動車子朝前駛去。
我看他一眼,問道:“你早就過來了?”
“打電話的時候剛到。”
“幹嘛不早些打電話呢?”
“怕你等時間太久,一個人不安全。”
一陣暖意湧過心頭,我卻裝得麵無表情,問起了案情。
十幾分鍾後就趕到了案發現場,車停在了俱樂部大門外的停車場,李三根下車後,帶我朝著一樓大廳走了進去。
這是一家集棋牌、保齡球、舞廳,以及互動表演於一體的娛樂場所,據說開業五年來,生意一直不錯,人氣很旺,紅紅火火。
門廳外麵,一位中年男子候在了那兒,神色不安地迎上來,緊握著李三根的手說:“警察同誌,這麼晚了還要打攪你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可……可實在把我給嚇壞了。”
“你是?”
“我是這兒的副總,姓王。”
李三根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事情是這樣的,今晚我們從外地請了歌舞團來表演,前來觀賞的人特別多,整個大廳都爆滿了。可誰知道就在演出到了高潮迭起的時候,台下突然一陣騷動,靠近右邊的地方一片人突然倒下了。其他人也被嚇得一哄而散,拚命往外擠,還差點出了踩踏事故。”
“暈倒的人呢?”
“都被120接到醫院去了,我們老總跟了過去,剛才打來電話,說是八個人已經有六個清醒過來了,沒什麼危險的。”
李三根站在門簷下朝大廳內張望著,隻見裏麵燈光幽暗,迷蒙一片。
王副總伸手指了指事發的那個方位,說道:“就在靠邊的那個位置,懷疑是毒氣,但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我走近了,環視一圈,然後問王副總:“那扇窗子平時開嗎?”
“一直關著的,不開。”
“窗外是什麼?”
“沒什麼的,隻是一個夾道,一般沒人過去的。”
“走,咱們到後麵看看去。”我招呼李三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