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心裏一時是難以接受。可既然他已經變成了惡魔,變成了狼犬,就不再是曾經的那個二叔了。”
“不過,你現在一定要沉住氣,在他們麵前,要跟從前一個樣,不要流露出任何敵對的情緒來,知道了嗎?”何振東囑咐道。
我點點頭,嘰咕道:“這的確有些難,我還真怕自己控製不好。”
“你可不能因為小節而亂了大謀,你現在已經不是一個在大人麵前撒嬌的孩子了,你是個警察,是個正在與狼共舞的獵手,你懂嗎?!”
我點點頭,沉思起來。
何振東坐下來,從褲兜裏掏出香煙,扔一支給李三根,突然記起他已經戒掉了,趕忙伸手往回討。
李三根動作麻利地銜在了嘴上,含混著說:“今天開個戒,過過癮吧。”
兩個男人邊吞雲吐霧,邊商談著案情,何振東說:“你們這幾天的主要任務是接觸吸毒人員,力爭從他們身上打探出毒品的來源,以及慣常用的交貨方式和地點。”
“恐怕有些難度,那些吸毒的個個嘴巴緊得很。”
“動動腦筋嘛,多一些手段,特別是一黑誘黑那一招,摸準他們的痛處,不怕拽不出點有用的東西來。”
李三根想了想,說:“對了,去戒毒所啊,那些強戒的人裏麵也許就有上通下達的人物,最起碼能夠打探出他們的供貨渠道,再順流而上,或許就能找到源頭。”
“回去後你就和老高去戒毒所,我提前跟趙所長打一聲招呼,讓他把人召集起來,先做動員,就說給他們一個以功補過的機會。對了,要是有嫌疑人的照片就好了,讓他們私下裏指認一下,或許就能透露出有用的東西來。”何振東對李三根說。
我說:“照片我那兒有。”
“誰的照片?”何振東問。
“二叔身邊一夥爪牙的,包括我二叔的。”
“你哪裏弄來的?”
“你又忘記了,婚禮上他們的人來得很多,照片拍了不少,一大部分都放到電子文檔裏麵了,回去提取就是了。”
何振東點了點頭,順手按滅了煙頭,接著對我說:“雅慧,下一步你身上的擔子很重,你可要有足夠的思想準備。”
“可我又能做些什麼呢?”
何振東決斷地說:“你就做一把尖刀,直插他們的五髒六腑!”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做臥底?”
“是的,潛入他們的心髒,命中要害,一舉摧毀!”何振東凝視著我看了一會兒,接著又說,“這對你來說也許有些殘忍,可這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辦法。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肆意瘋狂下去了,要不然彰化市真的就汙濁不堪了,咱還配穿這身警察的行頭嗎?”
我想了想,問:“可我怎麼才能打得進去呢?”
“這個你還是自己動動腦筋吧,你是至親的人,最容易貼近他們,見機行事吧。”何振東說完站了起來,跟著說一聲,咱們回去吧。
“那我呢?”我問道。
“回家,繼續做你的新娘子去。”何振東頭也不回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