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拿開捂在頭上的枕頭,睜大眼睛望著站在床邊手忙腳亂穿著衣服的段鵬。
段鵬剛把褲子的一條腿穿進去,猛然發現我正異樣地盯著自己,陡然靜止在了那兒,慌亂地念叨著:“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不是有意的?那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你說!”我爬起半截身子,詫異地打量著他。
段鵬好不容易才把另一條褲腿套上,說道:“是我喝多了,什麼都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了……”
“你的意思我是主動了,難道是我強暴了你不成?”我坐了起來,邊慢悠悠穿著上衣,邊氣憤地喝問道。
“不是那個意思,我真的不知道,什麼都不記得了呀!”說著蹲下來,伏在床沿上,滿臉愧疚,哀告著說,“你就饒了我吧,萬一傳到陳總耳朵裏去會要了我的小命的,還有你公公一家,不把我剁了才怪呢!”
“你早幹什麼了?強暴我的時候怎麼就不管不顧了呢!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我瞪圓眼睛吼著。
段鵬一下子矮了半截,居然撲騰跪了下來,聲淚俱下地苦苦求饒。
我裝出一副既痛又恨的樣子來,半眯起眼睛倚在了牆上,直喘粗氣。
“求求你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千萬要給我留一條活路,好嗎?我也是太喜歡你了,又喝了那麼多的酒,一定是一時失控了,求你原諒我好嗎?”
我睜眼打量著他,表情溫和了許多,很無奈地說:“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看在你對我一片真情的份上,我也不忍心看著你毀掉。再說了,不管怎麼說,我們畢竟那樣了,也該算是有了一夜情緣了。”
“我保證對你好,好好聽你的話,一定,一定……”段鵬頻頻點著頭,哀告著。
“一個大男人家,那麼沒出息,快起來吧。”我說著下了床,到了客廳,四下裏尋找著什麼。
段鵬跟在後麵,小心翼翼地問她:“你找,找啥呢?”
“你的手機呀。”
“我的手機怎麼了?”
我扭過頭,瞪著他:“你真的忘了?”
段鵬更摸不著頭腦了,蹙著眉,直搖頭。
我煞有介事地說:“我也是迷迷糊糊記得,好像你想抱我,我一陣掙脫,就把你的手機打掉了,也不知道摔到哪裏去了。”
“壞事了……壞事了……壞大事了,陳老板要是聯係不到我,還不氣死呀!”段鵬急了,跟著找起來。
找了一圈,終於從茶幾下麵摳了出來。他把碎得慘不忍睹的手機拿在手裏左看了右看,嘟囔著:“真的不能用了,準會誤大事的,怎麼辦呢?我今天怎麼這麼倒黴呀,一下子就醉得不省人事了,從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你還抱怨個啥?占了便宜賣了乖,我可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就這樣被你……你別忘了,我還是個警察呢!”我臉上又多出了一份怨氣。
“對不起,我該死……我該死……實在是……”邊說邊顫顫抖抖擺弄著手中的破手機。
我走到電視櫃前,拿起了放在上麵的裝有跟蹤器的手機,遞給了段鵬,對他說:“你先用這個吧,我之前在學校用過的,把卡裝進去就能用了。”
段鵬說:“怎麼好用你的手機,找哥們兒送一部過來就是了。”
“你覺得現在還有必要跟我客氣嗎?都已經那樣了,何必呢!”說完生氣地把手機放了回去。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對不起,別生氣,我用就是了。”邊說邊走過去,拿起了手機,打開後蓋,換起了手機卡。
卡裝進去,剛開機,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段鵬看一眼號碼,轉身就去了陽台,悄聲接起了電話。
我猜想電話一定是二叔打過來的,趕忙去了廚房,撥打了何振東的電話,卻是忙音,隻得給他發了短信:跟蹤開始,注意接收。
很快何振東就回了信息,隻有簡單的四個字:已經開始。
我這才踏實下來,坐下來,看起了電視。見段鵬接完電話走進來,問道:啥事啊?接個電話還得躲躲閃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