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瑪輕輕一歎,回頭看著耶律賢,搖頭晃腦地說道:“耶律賢,我問你,你真的想要這把劍?你可別後悔。這把劍有個小情人,名字叫做情殤劍,它們本是一對劍,也不知道分開了幾千幾百年。烏瑪的緣殤劍,誰也奪不走,隻是它一聞到它小情人的氣息,就激動的不得了。烏瑪知道,那女子曾自願殉過情殤劍,她的血留在了情殤劍的刀鋒上,情殤劍的氣息便留在了她的血液裏。你帶著她沿著陰山山腳走了一路,早將烏瑪的緣殤劍撩撥地發了狂。嗚嗚,烏瑪不想理,烏瑪不想管,隻是她既是情殤劍的主人,緣殤劍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死。不過你可要想明白了,你要用你的一顆心來祭這把劍,你可要想明白了,哈哈哈哈。”
耶律賢聽了,不由打量起烏瑪手中的那把劍來,隻見那劍渾身赤紅,連劍柄都沒有,劍刃鈍得像礫石一般,放佛剛剛被澆築成型,還沒有完工,正等著鐵匠捶打。烏瑪見耶律賢麵露輕視之意,不由歎道:“耶律賢,連你也不懂這把劍?烏瑪真傷心。它的小情人是天下最鋒利之劍,無堅不摧,卻惟獨拿它沒辦法。它雖不能削鐵如泥,卻能斷石劈山,天底下沒有任何武器能夠擋得住它。隻是它見了小情人,便渾身發抖,不肯傷了它。嗚嗚,這造劍的劍師是瘋子,比烏瑪還要瘋。緣殤、緣殤,你這樣不乖,烏瑪不要你啦,烏瑪不要你啦…”
耶律賢見烏瑪隻是東拉西扯,口中夾夾雜雜也說不清楚,心中掛念著小花的病情,早就忍不住了,大聲道:“大師,你說這劍可以救人,可否直接明說了。你乃世外高人,你說的玄機隻怕我們一時半會也參不明白,還是留著以後再講吧。”
烏瑪愣了一愣,忽然一蹦三尺高,兩隻手重重一拍,大聲笑道:“耶律賢,對了,對了,你終於答對了。緣殤可不就是說不明白嗎!說的明白又怎會緣殤?你果然是這把劍的主人。嗚嗚,烏瑪不小氣。緣殤,你要跟他走就跟他走吧。隻是若你以後又被人棄在深山裏,可不許哭鼻子。”
耶律賢狠狠瞪了烏瑪一眼,欲要轉身回到帳中,終不肯放過那一線生機,正進退兩難間,隻見烏瑪呼地將緣殤劍扔給自己,身形已是躍到了半空,遠遠地便傳來他尖利的笑聲:“耶律賢,烏瑪把緣殤劍給你了。你要救那女子,便將自己的心給了她,緣殤劍會幫你。嗚嗚嗚嗚,烏瑪不哭…”
燕燕聽了,心內大驚,見耶律賢握著那柄緣殤劍默然不語,忙跪倒在他身前,說道:“皇上,烏瑪天卓乃世外高人,他說的話恐怕另有玄機,我們一時半會也想不明白。皇上要救小花,還是另想辦法吧。”
耶律賢搖了搖頭,抬頭見到帳外有一塊大石,便握住緣殤劍走了過去,一劍拍在那石上,隻聽如雷的一聲鈍響,那山石居然被緣殤劍擊打地四分五裂,在地上碎成了一堆。
眾人都是大驚失色,一旁的遼兵遼將們呆了半響,高聲歡呼道:“恭喜皇上得此寶劍,有烏瑪天卓天師相助,吾皇神威,大遼必強。”
耶律賢默然不語,回頭大步走進了營帳,一個人立在小花身前,靜靜凝望了她片刻,忽然大聲說道:“所有人等即刻退下,沒有朕的旨意,誰也不準進來。”
燕燕大急,趕緊跪倒在耶律賢身前,抱著他的腿苦苦哀求道:“皇上,皇上一人係大遼萬民安危,怎能聽信妖人惑眾之言。如果皇上一定要如此,臣妾願替皇上獻出一顆心,血祭此劍。”
耶律賢長長一歎,舉著緣殤劍仔仔細細,反反複複看了好一會兒,方才說道:“燕燕,那烏瑪天卓雖然瘋瘋癲癲,可朕知道他並沒有騙我。你嫁給朕快三年了,朕日日夜夜心中在想些什麼,沒有人比你更明白。朕知道虧欠了你,可是朕就是拗不過自己的這顆心。與其分分秒秒讓它在火裏煎烤,不如今日便一了百了。隻是朕好恨,連趙德昌那個乳臭未幹的小子都能得到她,為何就是朕不能,為何就是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