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切都有點為之過晚,就像我的心一樣,裂開了,就很難再用膠水將它粘好。
在我和劉明遠結婚的時候,我們曾去照相館用我們的麵部基因合成一張圖片,那是我們幻想的未來孩子的模樣。
我用水晶相框把它裱起來,已經在兒童房放了將近四年了。
然而現在,卻被小雅給摔了,我急紅了眼,像一個犯病的精神病人一樣撲過去,反手對著她的臉就是一巴掌。
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心,小雅竟也不躲,硬生生挨下那一巴掌,然後一個身形不穩,向旁邊的櫃子撞去。
然後哭哭啼啼地對婆婆說我不是故意的,讓她別怪我之類的。
這更讓婆婆對我有怨氣,但是小雅傷在額頭,所以她不得不先將她待下去。
在出門的時候,婆婆轉頭對我放狠話:“我告訴你宋子姍,這間房間,小雅是住定了,你要是不自己把裏麵的東西清理幹淨,就別怪我像現在這樣,一件一件幫你給砸了!”
我雙目無神地滑坐在地上,一塊一塊把碎掉的相框拚接在一起,但卻發現,自從胎兒性別被鑒定後,一切都朝著我不可預測的方向走去。
老公的愚孝,婆婆的強勢,以及所謂遠房表親的到來,都在一點一點將我逼向絕路。
我把他們弄亂的東西收拾好後,給寧筱撥了一個電話。
“現在有空嗎?”
許是我的聲音還帶著一絲哭腔,寧筱放下手頭的工作,二話不說便向主管請了假,不過半個小時,便已經來到我家門口。
我把自己收拾好,直接和寧筱去了市中心醫院。
途中寧筱隻是靜靜地陪著我,什麼也沒問,所有的一切,在看到我紅腫的臉頰後,似乎都不需要過於蒼白的言語解釋。
來到醫院後,我先是去了外科,很意外的,在這裏,我見到了那個在公園裏幫我揉腿的人。
他穿著白大褂坐在辦公桌前,辦公室不大,但卻很整潔,我的視線落在辦工作上的名片上。
原來他叫董煜,隻是這麼溫柔美好又樂於助人的男人,想必很多女人喜歡吧!
見我杵在門口不進來很是溫柔地說了句:姐姐這是怎麼了?快進來吧!
我這才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和寧筱一齊進去。
“姐姐是哪裏受傷了?”他問道。
我把手伸出來,然後又撩開劉海露出紅腫的臉頰。
在房間的時候,我是赤手把那水晶相框一點一點拚接好的,所以我的手上,也被劃出一道道傷口,密密麻麻地,看起來異常恐怖。
我以為他會被我那被玻璃割得麵目全非的手和臉頰給嚇到了。但許是他見過太多尙患,對於我這麼一點皮外傷,淡定一點也並不奇怪。
隻是在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心痛,又是為了哪般?
在車上的時候,因為我的有意隱藏,所以寧筱並沒有看到我那傷痕累累的手掌,此刻一看,更是火冒三丈,氣得直想給我來幾個暴栗。
“病例。”他問道。
寧筱連忙把病例遞過去,董煜詢問了我一些相關的問題後,給我開了一張單子,叫我先拿到樓下繳費,然後再上來找他。
但是寧筱見我狀態不好,於是叫我在這裏等她,她自己去交。
在寧筱下去後,他突然問道:“姐姐懷孕幾個月了?”
“三個多月。”我脫口而出。
“還沒有做產檢吧!”
我抬頭,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他怎麼知道我沒做產檢?而他又為什麼叫我姐姐。
並不是沒有人叫過我姐姐,我有好幾個表弟表妹,小時候天天跟在我身後姐姐姐姐地叫著。
可是董煜的這聲姐姐,卻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看著他的臉,但卻對這張白淨斯文的麵孔,毫無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