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莫君曉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問我把聚會的時間安排在明天行不行,我有些為難的回絕了。
他問我發生了什麼,猶豫再三,我才跟他說,寧筱住院了。
不說還好,一說,他就大罵我不夠意思,這麼嚴重的事情,都沒有通知他,於是不過半個時辰,莫君曉,馮盧生,盧應純,都出現在了寧筱的病房裏。
瞬時間,將這本就窄小逼仄的病房,給堵得水泄不通。
我嘴角抽出,皮笑肉不笑的:“你們怎麼全部都過來了?”
旁邊的盧應純很是女漢子地直接勾住我的脖子,將我拉下來,然後掐了一把我的臉才生氣地道:“寧筱都住院了,你都不通知我們一聲,還當不當我們是朋友?”
“就是,就是。”莫君曉和馮盧生這兩個家夥也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附和著。
我連忙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然後把聲音壓低:“寧筱還在睡覺呢?我們出去說,出去說。”
他們看了一眼寧筱,然後對視一眼,這才把我拉了出去。
臨走前,我怕寧筱突然醒過來,隻能打電話再次麻煩董煜,叫他看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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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我揉了揉被盧應純箍得有些生疼的脖子,一臉嫌棄地擺擺手:“你們都這麼有空啊!還全部都雙休?”
“我天天休假......”
“莫君曉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我一腳踹過去,這都是自己當老板的,能不天天休假嗎?
而馮盧生和盧應純,則是雙休,我想我是真的太久沒有和他們聯係了,除了寧筱,我對他們幾個的近況,幾乎是一無所知的。
馮盧生還好,前幾天我遇見過,但是盧應純,現在可就厲害了,她在他們市裏的一家上市公司做HR,聽她這麼一說,工資待遇什麼的,可高了。
我是學特殊教育的,所以對於人力資源方麵的,我也不是很懂,盧應純說,我就聽著。
我們四個許久未見的朋友,你一言我一語,站在醫院的連廊裏,用獨特的方式,完成了我們畢業後的第一次見麵。
隻是這個見麵,寧筱卻還躺在病床上,所以終究是不完美的。
我們聊了很久,從在大學學生會的叛逆,聊到畢業後的找工作,創業,再到現在年齡的被催婚,被逼相親的無奈。
所有的種種,從他們的話語中,我能感覺到一個正常的大學生的迷茫,依舊社會的殘酷。
可是我自己呢?
我看了看我的手,曾經這雙手,拿得起筆寫得了策劃,捧得起獎杯接受著羨慕,安慰得了孩子做得了開導,但是畢業後呢?
我嫁給了劉明遠,我可以說是我們這幾個人當中,唯一一個畢業就立馬結婚的人了,而我的手,也從校園場上的叱吒風雲改為家庭的鍋碗瓢盆,生活磨平了我的棱角,澆滅了我的熱情,我從一個對未來極具幻想的女孩,變成一個天天盼夫歸來的婦女。
曾經的我,也以為,這就是我想要的平淡生活,柴米油鹽,有人肯和你一起承擔,那就足夠。
但是現在,離婚了,我才發現,那一切的一切,不過是我的癡心妄想罷了,經濟上失去獨立的女人,也就失去了和男人對等的資格。
她成了一個隻能依附丈夫施舍度日的米蟲,即便她為這個家做得再多,但是沒有工作,也就相當於給那個男人遞上了刺傷自己的利器。
而現在,我聽著他們三個的暢談,我才發覺,自己脫離社會,脫離得到底有多麼的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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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筱再次醒來的時候,董煜打電話給我,叫我回去可以和她聊一會。
我和他們三個回到病房的時候,董煜向我交代了幾句後,就下樓給寧筱買晚餐了。
因為董煜的那句姐姐著實過於親昵,所以盧應純笑得十分奸詐地打趣道:“說,那小醫生和你什麼關係?”
“還有我們的寧筱寶寶,你怎麼照顧自己的,居然迷糊到把自己照顧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