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廷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的心不知名地抽痛了一下,到底要多大的事情,才能讓一個孩子,見得如此自閉?
我看著祁廷,他接著說道:“但是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方便告訴子姍你。”
“我懂的。”每個人都有隱私,我尊重。
但是如果我知道一些內情的話,或許就更加有助於我去開解祁皓,隻是現下他不方便說,那我也便不再問,最多就是花的時間長一點,費的心思多一點的事情罷了。
“但是,如果是必要的時候,也就是說對於你開導小皓有決定性幫助的時候,我會考慮告訴你,不過,我們必須簽保密協議。”
祁廷說這話時,神色很凝重,我想他的心裏,一定是萬分掙紮,因為我看著他握著杯子的手,盡是青筋暴顯。就連額角,都冒出了微微細汗。
我也不逼他,畢竟知道得越多,責任就越大,我看他的樣子,就知道關於祁皓他母親的事情不簡單,所以我還是不知道的為好,要不然的話難保我說漏了嘴,惹來殺身之禍。
我和祁廷又聊了一些關於祁皓的事,然後他就被一個電話急匆匆地叫去了公司,而我,就回到了祁皓的房間裏。
我推開房門,祁皓正坐在地上,玩弄著他的變形金剛,而今早的那些積木,早就被他踢到在一旁,我走過去,動手幫他整理好那些散亂的積木。
意外的是,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對我怒目,我心稍微一鬆,繼續幫他整理房間散亂的玩具。
整理到他書桌的時候,我意外發現,那些一張張我一直以為是他塗鴉的白紙上,寫的居然是一道道方程式。
我拿起那些紙張,一張一張地翻看,越往後看我越震驚,祁皓真的是一個隻有五歲的自閉症小孩?
我個人是數學白癡,所以我除了認出那幾道我大學學過的微積分公式外,其他的我都看不懂,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內心的震撼。
我又幫他整理了一下書架上的書,我發現那夾雜在少兒漫畫中間的許許多多的卡片,那些卡片並不是平常小孩子的什麼識字卡片,而是一道道的數學公式,奧數題目。
我在震驚之餘,突然想到,一般自閉症的孩子,要麼反應遲鈍神經衰退,智力發育會比普通孩子緩慢,要麼就是......像祁皓一樣,異常發展。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裏竟有些莫名其妙的高興,是為他高興嗎?雖然他的世界隻有黑白兩麵,但是在那黑白之上的唯有他能讀懂的數學,何嚐不是一種陪伴?
我整理好書桌後,隨便拿了一張紙蹲在祁皓旁邊,語氣溫和地問道:“這是小皓寫的嗎?”
我本來還打算繼續問幾次,沒想到他居然馬上向我點了點頭,然後繼續組裝自己的變形金剛。
我的信心好似瞬間受到了鼓舞,將腳步挪得更進一點,接著問道:“是爸爸教小皓的嗎?”
祁皓有點了點頭。
許是我今早的舉動,讓他對我的心房卸下了那麼一點點,我每問的一句話,他要麼搖頭,要麼點頭。
即便他搖頭什麼都不解釋,我依舊興奮得像一個小孩子。
我大概問了祁皓一些關於奧數和微積分的問題,因為其他的,我也看不懂,所以也根本無法問。
還有一些關於各種玩具,以及牆上的塗鴉的問題。
牆上的塗鴉,全部都是他看過一遍,覺得好看的,就自己將它畫出來的。
從心理學的角度去理解,我想祁皓應該是覺得,那些他自己創造的東西,才是永恒的,不會反抗他,永遠遵從他的吧!
晚上的時候,我照常將祁皓交給了宏叔,然後自己開車回去。
開到半路的時候,董煜打電話問我有沒有空一起去康山福利院看看,我看著晚上也閑來無事,於是就給答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