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知道這裏有了命案發生,死者還是和段家二少爺有著非比尋常關係的女人,嫌疑人又是段默岩的妻子,大批的記者早就已經等在門口虎視眈眈了。
段默岩的車子停得有點遠,一出黃色警戒線,頓時有大批的記者蜂擁而上。
白月彤原本就是被他擁在懷裏,身體一冷一熱,還沒有完全緩過神來,結果沒走幾步,迎麵而來大批的記者,刺目的閃光燈驟然對著她劈裏啪啦地猛拍,有無數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她完全不知所措,輕輕地顫抖起來,連牙齒都在咯咯作響,隻是感覺身邊的男人用力地抱著她。
大晚上的段默岩來的匆忙,身邊根本就沒有保安,他一邊護著白月彤,一邊推開記者往前走。人實在是太多,他又不能動粗,還要小心翼翼地維護著懷裏受到了驚嚇的小女人,結果被那群紅了眼睛的記者推得東搖西晃,不知道是哪一個記者的攝像機因為沒有拿穩就這麼朝著他們推過來,段默岩眼疾手快,連忙伸手去擋,攝像機沒有砸到白月彤的頭,卻是擦到了她的手背上,他明顯感覺到她在自己的懷裏一抖。
懼怕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白月彤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一群人,那一道一道刺目的閃光燈在自己的眼前閃過,她有一種退無可退的感覺。就仿佛是浪潮在一下一下猛烈地拍打著並不牢固的堤岸。手背上麵傳來清晰的疼痛,她想要張嘴說什麼,可是卻發現已經沒有了力氣,閉上眼睛,耳邊還有一個一個尖銳的問題,她很想要說,她沒有殺人,可是黑色的煙霧在向自己推進,自我的意識在一點一點消失,直到最後,再也找不到一點痕跡……
“讓開!”
段默岩感覺到手臂上的力道忽然加重,低頭一看,白月彤已經暈了過去,他心髒猛然一緊,再也顧不上其他,伸手狠狠地推開了麵前對著他們的攝像機,臉色鐵青,兩個簡單的字句,卻是充滿了淩厲的危險氣息。原本圍著的記者們都愣了愣,眼睜睜看著他驚慌失措地打橫抱起了白月彤,就衝上了自己的車子。
感覺自己一直都在做噩夢,滿世界都是血,那種讓人作嘔的血腥味道就是驅散不了,她覺得很辛苦,夢裏麵那一雙眼睛,如影隨形,不管她跑到哪裏,都能夠看到那最後死亡的時候,瞳孔之中倒映著自己蒼白的臉色……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不是在醫院,而是在一間很大的屋子裏麵,她的視線還沒有焦距,隻是感覺周圍的環境很是陌生,手背上麵一片沁涼,低頭一看,上麵插著針,目光順著塑料管子而上,是一袋藥水。
有人在低聲說話,很清晰地傳到了自己的耳中,“那件事情查的怎麼樣了?警察那邊怎麼說?”
另一個男人的聲音,稍顯恭敬:“因為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還沒有讓我們來得及做好措施。警方那邊經過驗屍之後確定是自殺的,不過外麵有很多人都有太多版本的猜測,說是……”
段默岩的聲音聽上去心煩意亂,顯得十分的不耐煩,“我不管外麵的人怎麼看,這些對我來說不重要,讓那些八卦雜誌不要亂寫。”
不知道自己掛的藥水是什麼,但是她有一種很模糊的感覺,意識也不完全清楚,甚至是有些分辨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隻是有些偏執地盯著那一滴一滴落下來的藥水,她不能睡……一閉上眼見到的全是那麼驚恐的一幕,而且,她還有事情要告訴段默岩,她不能睡……
白月彤想要開口叫他,可是聲音暗啞地不成樣子,喃喃的不成話語,隻能勉強地睜開眼皮,一顆一顆地數著那些藥水,它們一滴一滴地落下來,晶瑩透明得仿佛是淚滴。
身邊忽然有一個女聲,低低叫了一聲,“呀,醫生,二少奶奶醒了。”
段默岩的動作比誰都快,他在她的床頭俯身下來,伸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額頭,柔聲說:“醒了麼?沒事了,乖,沒事了……”
她隻是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撕裂著自己的心口,嘴角的笑幾乎是悲蒼,怎麼會沒有事情呢?那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沒有事情?她是親眼看著寧娉婷死的。那個女人,雖然她不喜歡,雖然她也曾經覺得她那麼討厭,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她有一天會死在自己的眼前,死在自己的刀下,雖然那一刀她根本就是有預謀抓著自己的手刺入心髒的,可是她無法忘卻那種驚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