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不礙事……”他打斷她,遞去一個安撫的眼神,抬手擦去血漬:“剛出涼州我就覺著不對勁,卻是這不男不女的人妖跟著,白孜那幫人,恐怕就是他給引來的,你我不過是做了回替罪羔羊。我說的對吧,幽冥魔主,邪舞。”
“潁郎,你果然聰慧過人。”邪舞嘻嘻一笑,飄身進屋:“如今血雒三大元老折了其二,白孜那老家夥拿什麼與我幽冥天相鬥?”邪舞美眸一轉,落在了夜毓兒身上“這位就是夜璃莊夜老莊主最寶貝的三小姐夜毓兒了?”
潁寒生眉頭一皺,示意夜毓兒禁聲,“邪舞,你和白孜之間的恩怨與我何幹?你我雖師承一處,但,道不同,不相為謀。今日救命之恩,潁寒生記下了。至於夜毓兒,恐怕不在你管轄之內。我勸你不要無端生事,趁早滾回你狗窩做縮頭烏龜罷!”
邪舞不氣不惱,水眸似笑非笑,“嘻嘻嘻~潁郎,你殺了白老頭的獨子,又劫了夜璃莊的三小姐,如今身受重傷,以你一人之力,當真能與他二人抗衡?不若你我聯手,獨霸武林指日可待!”
潁寒生垂眸不語,似乎有些動搖了,邪舞所言正是他心中所擔憂的,他猶豫,並不是因為邪舞是邪教之人,他從不在意這些,他所擔心的是……一旦正真陷入這泥譚,再想抽身而退,恐怕就難了。
邪舞靜默不語,他在等。等他做出一個訣擇。
一旁的夜毓兒卻經不住好奇地打量她,不明白為什麼潁寒生說她不男不女。
此人麵上無須,下巴光潔如脂,麵白如雪,聲若黃鸝,確實是女子才俱備的特征。夜毓兒偷偷將目光投向那人胸前,一看之下才若有所悟,但見她胸部平平,再思及潁寒生稱她為人妖,不由一陣好笑。
“邪舞,”潁寒生終於打破了沉默,淡淡地開口道:“我並不想稱霸武林,更不想做群龍之首。”
“我當然知道,你隱忍十年,劫持夜莊三小姐,無非是為了一樣東西。”
邪舞話音一頓,直直盯著潁寒生,一字一頓道:“‘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潁寒生臉色一變,“你從何而知?”
“親耳所聞。”邪舞笑得如狐狸一般狡黠:“你忘了,吾之名,邪舞。”
潁寒生一聲長歎,“天意如此,我且助你一臂之力。”
夜毓兒聽著這兩人打啞謎一般的對話,愈發迷惑了,潁寒生要的到底是什麼?邪舞所言,倒像是一首決別詩?
真是……傷腦筋啊……但是這些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多一個邪舞少一個邪舞她仍然還是她的夜漓三小姐。
那……這一個是邪舞,蝶舞,又是誰?
邪舞一笑,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隻黃色小紙包。目光一轉,落在夜毓兒身上,“這是治內傷的草藥,勞煩夜姑娘拿去廚房煎了。”
“我?”夜毓兒驚訝地看他,“我不會煎藥。”
“文火煎上半個時辰既可。”邪舞笑笑:“不難。”
夜毓兒瞪她,卻聽潁寒生淡淡地道:“丫頭。去吧。”
夜毓兒輕哼一聲,嘟著小嘴氣嘟嘟地出了房門。
“邪舞,有話便直說了吧。內傷,根本無須草藥扶佐治愈。”潁寒瞥看她一眼,閉目靠在了床頭。
如果你隻是想得到夜莊主手中的“東西”,“隻需哪夜毓兒的性命相協,又何必多此一舉,劫她出來?”
“你認為?”
“報複。”邪舞微微一笑:“你恨他。”
潁寒生不置可否,神情卻是波瀾不經:“恨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