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安醒來的時候,看到秦漠深有些困倦的靠在床邊,手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
她隻是一瞬間有些迷惑,等到緩過神來,那一夜的慌亂才逐漸浮現在腦海裏。
在自己即將絕望的時候,是秦漠深救了她。剩下的事情她是記不得了,隻知道自己一整晚都睡的極不安穩,時刻在冰與火之間煎熬。
夏以安是知道自己中了什麼藥的,她也知道這種藥最快的解決辦法是什麼,秦漠深更應該知道。
可是,他沒有對自己做什麼。
夏以安看著床邊還來不及扔掉的輸液瓶,又看了看秦漠深皺著眉頭的睡顏。心裏最堅硬的部分被劃開了,露出最柔軟脆弱的一麵。
是有多久沒有人這麼認真對待過她了呢?夏以安不敢想。
她跟林南溪之間看似林南溪是處於弱勢的一方,一直頂著真愛的名義委屈求全。
可是,夏以安不傻,她知道林南溪的這份愛從來都不是那麼坦誠的,從來都是帶有目的性的。
他愛林家的權勢勝過愛她。
可是夏以安不敢戳破這樣的謊言,因為她怕自己連林南溪這樣的男人也留不住。
夏以安覺得自己很矛盾,她從小就看著自己的父親周旋於各色女人之間,直到徹底拜倒在小媽的石榴裙下。
這麼多年,她的生母,那個美麗安靜的女子,從來沒有人響起過。
夏以安是厭倦婚姻的,她怕自己也遇到像自己父親這樣薄情的人的。
可是,她又太過寂寞,不想在哪裏都沒有存在感,被人遺忘。
所以,她一麵拚命的做個冷傲強悍的女人,一麵又在感情上拖泥帶水脆弱的如同這世間最脆弱的小女人。
這麼想著,夏以安竟不自覺的哭了,絲毫沒有注意到溫熱的淚水滴在秦漠深的手上。
秦漠深感覺到了異樣,想要睜開眼睛,可當他聽到夏以安壓抑的抽泣聲時,選擇繼續裝睡。
他跟夏以安其實真的沒有接觸太多,可是他就已經認定這個姑娘骨子裏的執拗一點也不輸於他。
這樣倔強的人,不會願意讓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麵。
別問為什麼,秦漠深就是懂得。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陷得很深了,隻是不願意承認。
夏以安沒有哭很久,她很快就止住了眼淚,迅速調整好心情,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容不得她這麼脆弱下去。
這麼想著,她就要準備下床,可是剛一動彈,就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麼?”秦漠深剛聽到這聲音,立刻就睜開眼睛,急切的問道。
“沒事,隻是,腳有點疼。”夏以安白著一張小臉回答道。
“你沒事亂動什麼?真當自己鐵打的麼?你看看你渾身上下傷成什麼樣子了,還嘴硬!”秦漠深一麵查看著夏以安的腳腕,一麵有點凶的說道。
“我真沒事的。”夏以安難得好脾氣的說道,秦漠深的語氣並沒有讓她覺得被侵犯,反而有些霸道的溫柔。
“你……可真行,昨晚的事,怕不怕,這麼大的人了,出門也不知道帶腦子。還是說,你一直都這麼談生意的?”秦漠深看著夏以安腳上有血絲滲出來,心裏突然就很來氣,什麼話都往出說。